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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無不可教之人,亦無可以不教之人,而豈獨遺於女子也?當其甫離襁褓養護深閨,非若男子出就外傳,有師友之切磋,詩書之浸灌也。父母雖甚愛之,亦不過於起居服食之間加意體恤。及其長也,為之教針黹,備妝奩而已。至於性情嗜好之偏正,言動之今古誼與否,則鮮與及焉。是視女子為不必教,皆若有固然者。
可見自明末‘女子無才便是德’理論經這班人極力倡導攻擊,清女文學家之多為歷朝之冠。可是女教仍無怎大目的。《訓學良規》雲:
有女弟子從學者,識字,讀弟子規,與男子同。更讀小學一部,女四書一部,看呂氏閨範一部,勤與講說,使明大義。只須文理略通,字跡清楚,能作家書足矣。詩文均不必學,詞賦尤不可學。
這便是清代女教宗旨。又稱塾中規則雲:
有女弟子,男子有過,概不責臀。雖幼童不得與之嬉戲。如女已十歲,外師未過五十者不宜教之。
中國舊式女教應以此為極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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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滸在等他,伸手托住她,猛地拉拽,她就不由自主地跟著,在狹窄的街巷裡飛奔。
一邊跑,一邊暗暗詛咒身邊這個千刀萬剮的刺客。城內城外貼滿了他的通緝令,他的尊容到處都是,雖然畫技不怎麼樣,但起碼能讓今天那個該死的曼陀鈴琴手認出來。她提醒過杜滸好幾次,要保持低調,最好悄悄把通緝令揭掉,可對方總是不以為然,反而覺得這樣才算刺激。
市政大廳廣場上,宣傳官也總是會提起這個危險分子,描述他的相貌特徵,讓民眾積極參與抓捕舉報,開出的獎金越來越高。杜滸有時候還會混在人群裡津津有味的聽。奉書可嚇得夠嗆,幾次忍不住掏腰包賄賂那個宣傳官,直到他閉嘴為止。但這也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等過一陣,杜滸再做出案子,那個宣傳官多半會重新回到廣場上,許出更高的獎金。
杜滸也不在乎。在大眾心中時刻保持存在。而這個最適合露面的傢伙,毫無疑問是杜滸。
可當身邊帶著一個只會畫畫做研究的奉書,他還能不能逃得這麼快?身後的衛兵已經越追越近,有些已經拔出劍了。
杜滸顯然胸有成竹。奉書覺得,他一定是把整個佛羅倫薩的街道圖都裝進腦子裡去了。拐進去的,盡是他認都不認識的街巷,裡面烏七八糟的什麼人都有。有的見了杜滸會讓路,有的會搶上前來,向他們討錢,被杜滸一把掀翻。
奉書覺得自己的呼吸裡帶上了血腥味,用盡力氣哀求道:“我不行了……”
“拿出你搬屍體的力氣。”路盡了。杜滸朝盡頭的矮牆一指,“翻過去就行了。把這當成一次冒險吧。”
翻牆?從六歲以後,奉書就不記得自己做過這種事情。
杜滸已經熟練地翻到了對面,半天不見奉書,又翻回牆頭。
只見奉書一臉緊張,面對矮牆,一個勁的後退,助跑,又忙不迭停下,後退,繼續助跑。
杜滸嘆了口氣,一把攬住她,將她託了起來。奉書連忙扒住牆頭,連滾帶爬地翻了過去。
牆外是一個小廣場,水井、雕塑、小的聖母神龕。小路彎彎繞繞,最後竟然回到了牆那邊。
杜滸一把拽開奉書,“不是那裡!”指著頭頂,“上屋頂。”
奉書覺得,在杜滸心裡,“路”這個概念,似乎和別人都不一樣。
比如佛羅倫薩城那一大片磚紅瓦的屋頂,在他眼裡,就是暢通無阻的通途。
也許這樣真的能躲過衛隊的耳目?奉書聚起力量,順著一個梯子爬上了民房的房頂。腳底的磚瓦還算結實。已經累得喘不過氣了。
要不是杜滸時時伸手拉她一把,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骨碌碌滾下去了。
居高臨下,視野果然廣闊了。她聽到一堆衛兵正沒頭蒼蠅般到處亂找,一面罵著。還看到遠處一隊衛士正在聞訊趕來,幫助捉拿通緝犯。
杜滸伸手一指,“那邊。”
奉書轉過頭,腦子裡嗡的一聲。
*
巨大的聖母百花教堂矗立在面前,像一個沉睡的巨人。在佛羅倫薩城裡的任何角落,都能瞥到那個宏偉的穹頂的影子。然而城裡人煙擁擠,教堂被民房樹木的遮擋著,很少有人能看到它的全貌。
那個野心勃勃的穹頂,在幾十年前,還被認為是工程學上不可能的任務。沒有人能把它合攏而保持建築不整個塌陷。教堂在敞篷狀態中使用了好久,直到一個天才建築師——布魯內萊斯基——神秘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