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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知奉書已經一字不漏的聽見了。心頭一時怨,一時恨,一時茫茫然,一時間竟忘了自己所處何地,說這話的人,似乎是為她憂心顧慮到了過分的地步,又似乎從來沒有了解過她。
要是她真的那麼想過富貴閒適日子,早就能乖乖的做了二皇孫的女人,再加上三年的經營,掙個側妃的名分都不是沒可能,不比闊闊老爺的小妾要來得實在得多!
可三年後,最終還是順著他的意思做事了。在越南,半推半就的和趙孟清定了約,給自己留下一條安分殷實的後路,心底藏著的期待,也不過是聽他的話,最後乖一回吧。
塔古娜默然良久,幽幽地道:“你說了這麼多,我也聽不太懂。我方才只不過想問,你到底是不是喜歡小蚊子。你可還沒回答呢。”
杜滸平心靜氣地說:“姑娘休要取笑。奉兒不是沒告訴過你,我是她磕過頭拜過的師父,自然應該對她上心,把她當閨女一般待……自然,也不能……”索性一口氣說出來,“不能有什麼男女之情。”
奉書咬一咬嘴唇。早就知道他一直是這個態度,為什麼還一遍遍的試探他的底線?她知道,他不是不愛她,然而那隻能是師父對待徒兒,長輩對待晚輩,昔日的戰友對待知己的遺孤,可唯獨不能是男人對待女人的那種愛。那是錯誤的,骯髒的,不容於世的。他那樣完美的人,怎麼能允許自己的內心生出這種瑕疵呢。
縱然塔古娜漢話流利,此時也有些不明白了,“你說她是你女兒?你倆可也不一個姓啊。漢人師父,你原來那麼大歲數啦?這可看不出來……”
杜滸哭笑不得,“不是親女兒,就是個輩分……”
塔古娜小心翼翼地問:“不是親女兒,那,你是她親叔叔?親舅舅?哥哥?”
“都不是……”
塔古娜興致勃勃的,大約以為他倆是什麼了不得的禁忌關係,聽他說“都不是”,頓時一陣失落,“那為什麼不會有男女之情?誰規定的?”
杜滸有些不耐煩了,“師父師父,師便是父,反正漢話裡是這樣……”
“蒙古話裡,師父便是教本事的那個人。”
“那也沒錯。她的本事,都是我教的。”
塔古娜“呀”的驚呼一聲,小聲說:“這麼說來,忽蘭也是我師父。他教過我騎馬。”想了想,又嘻嘻一笑,“我也是他師父。小時候,我教過他編狗尾巴草環,教了好幾個月呢。”
簡直是指鹿為馬。杜滸苦笑:“這不一樣……”還是壓下了長篇大論給她補禮教之課的衝動,只是簡單地道:“反正這是我們漢人祖先傳下來的規矩。綱常不可亂,禮義不可丟,要是我和她……有半點瓜葛,那便是逆倫悖道,要遭人唾罵的。”
塔古娜輕輕笑了一聲,“這我知道。什麼寡婦不再嫁,什麼叔嫂不通問,嘻嘻,你們漢人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倒挺多,可惜沒有一條能幫你們打勝仗的……”
她忽然急忙住口,四周寂靜了好一陣子。杜滸臉色鐵青,死死盯著她。拳頭捏得太緊,骨節噼啪響。
塔古娜向後退了一退,欲言又止,終究是害怕,捂著胸口,結結巴巴地說:“對不起,你可以當做沒、沒聽見……”
杜滸靠著一棵樹,慢慢坐了下去,摸出酒葫蘆,猛灌了幾口酒,抱頭不語。星光下,他的影子微微顫抖著。
突然嘶啞的大吼一聲,“沒錯!那就是一群因循守舊的軟骨頭!老子認栽!什麼他孃的聖賢節烈,什麼勞什子仁義道德,統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臭狗屁!”
粗礪的聲音傳得老遠,驚起了草叢裡的土撥鼠。
塔古娜給他把酒葫蘆撿回來,小心翼翼地放回他身邊,誠誠懇懇地說:“我見過不許女兒和情郎好的漢人老學究,我見過讀書讀傻了的漢人秀才,可我覺得你不像那種人。不然,像我這樣,嫁了一個丈夫,又和別人私奔的女人,你何以還在這跟我好好的說話?”
杜滸很快收斂了情緒,淡淡道:“你又不是漢人,自然……”
自然不用守漢人的規矩。這話沒說完,便知漏洞百出。漢人守漢人的規矩,蒙古人守蒙古人的規矩,不是理所應當的嗎?然而在蒙古人的規矩裡,女人又何嘗有反抗丈夫、棄婚出走的權利?
為什麼不同的人從一出生,就要被套上不同的枷鎖?
杜滸深深呼吸著晨間的露氣,摸到一塊石頭,翻來覆去把玩著,幾次猶豫著要開口,又幾次止了話。
忽然從懷裡掏出什麼東西,輕輕丟給塔古娜。
“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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