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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拿過來,定睛一看,一下子連呼吸都忘了。
那是個小小的百褶荷包,硃紅色萬字紋布料,已經日久褪色,邊緣也毛毛躁躁的翻開了,露出裡面密密麻麻的針腳。她怎麼能不認得那繡工,那是自己十四歲那年,用裁肚兜剩下的料子隨手縫的,在鐘樓頂上送給了他,給他新年辟邪用。他看也沒看,就揣袖子裡了。她當時還有點失望。在他眼裡,那只是個方便實用的物件而已,談不上什麼紀念的意義。
而現在,荷包早就讓他用壞了……不,不僅是用壞了,簡直是面目全非。布面上暗沉沉的,染著或新或陳的血跡。底下還被利刃劃開了不止一個口子,周圍有幾排歪歪扭扭的針孔,穿著幾根本不屬於那荷包上的白線,勉勉強強的維持著口袋的形狀——其實,那早就不是一個口袋,和一團破布也沒什麼區別。
這團破布,他一直留著?用那雙握刀握劍出了繭子的手,笨拙地穿針引線,試著縫它?
她抬起頭,透過淚水的簾子,看到杜滸的神色又是侷促,又是誠懇,追著轉到她面前,小聲說:“奉兒,方才,你……別在意……我喝酒了……”
心中築得高高的堤壩一潰千里。奉書把那荷包捧在心口,緊緊攥著,反反覆覆的,只剩下一句話:“你、你心裡是有我的!你心裡是有我的……你心裡是……是有我的……”
杜滸面色蒼白,咬著牙,幾乎是乞求的語氣,小聲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管……我不管……你心裡是有我的……”
她就是那麼不爭氣,只覺得現在立刻死了都值。只要他心裡有一點點的她,只要她還有一點點讓他懷念的地方……
杜滸也不再辯解,輕輕捉住她的手,把那荷包一點點抽出來,重新珍而重之地放回懷裡。最後,卻也沒鬆開她的手。
天色已然泛白,薄霧湧出地面,好像稀薄的雲。一縷晨光打在山丘上,映著青草和露水,說不出的柔軟可愛。早起的鳥兒在遠處唱起了歌。山丘後面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
第218章 0142
·江山如有意,天地可無秋·
早起的鳥兒在遠處唱起了歌。山丘後面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
趙孟清一早便起,梳洗完畢,發現營地裡缺了好幾個,更是看不到最重要的那個人。聽到這邊有人說話,雖然不明具體,但也猜出來大概,當即找了來。忽蘭追在他後面。
奉書心中一顫,不假思索地想把手從杜滸手中抽出來。杜滸沒放開她,可是……
她能清清楚楚的感到他的猶豫。他居然也會猶豫?要是讓第二個人看到他倆這樣,那就是毫無辯解餘地的事實。他就這麼攥著她的手,一會兒緊,一會兒松,一會兒顫抖,一會兒不動;忽然想幹脆放開她,想把她的手推出去,忽然又把她捉了回來。
趙孟清神色凝重,看看滿面淚痕的奉書,看看神色淡漠的杜滸,又向塔古娜投去詢問的目光。
塔古娜剛要開口,趙孟清卻先發話了,朝著奉書,“先過來。”不容置疑的口吻。
奉書忽然很想賭一把。咬著嘴唇,慢慢點點頭,將手輕輕一甩,手指頭從杜滸的手心裡往外掏。
她感到手指被攏得緊了些,再用力一抽手,他終於還是沒放開她。
但他的手抖得厲害,她幾乎能感到他手腕上的脈搏,一跳一跳的,弱而飛快。他的手上在出汗。昔日那個剛強果敢的男人,在這一刻,變成了一個患得患失的孩子。
趙孟清見她踟躕不決,轉而看著杜滸,眼中出現了在戰場上才能看到的冷峻,一瞬間竟像極了興道王。
然後他深深吸一口氣,慢慢撩起衣裳下襬,從從容容地朝杜滸跪了下去。
這一下大出所有人的意料。塔古娜睜大眼睛,不知所措。奉書輕輕“啊”了一聲,眼看著趙孟清直挺挺跪著,自己全身也僵住了,只叫道:“趙大哥!”
杜滸也吃了一驚,趕緊放開了奉書的手,上前便要扶他。
趙孟清卻依舊穩穩地跪著,不卑不亢地叫了聲:“杜前輩。”
他這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奉書心頭燥熱,又是尷尬,又是慌亂,脫口便問:“你幹什麼!快起來!”
一面說,一面便上前想把他拉起來。趙孟清看到她身上披著杜滸的袍子,眼神一暗,用目光把她推了回去。而杜滸只有片刻的不解,見扶對方不起,立刻跨到他對面,也要跪下去,免受他禮。
卻讓趙孟清用力托住了。他快速而堅決地說:“杜前輩,你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