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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嗒吧嗒”地咂嘴,笑著看壁虎在旁邊啃橘子。
第15章 新仇誰共雪,舊夢不堪圓
壁虎一臉不甘,丟下橘子,抓著她的雙手看了又看,從指尖到手腕都摸了一遍。
她被摸得直癢,甩開兩手,咯咯笑道:“輸了就是輸了,別不服氣。”
壁虎道:“不可能,當初我可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忽然又湊上前去,要去扒她眼皮,看她的眼睛。她連忙躲過了。
最後壁虎得出結論:“相府裡的小姐,都是吃著魚肉補藥長大的,自然眼力好,骨頭硬,手穩。”
蚊子想說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但又有些氣短,因為過去文奉書的飲食起居,的確比現在的壁虎、蠍子、小耗子要好上千百倍。她吃過的最尋常的東西,拿到這個小小山洞裡,都能當之無愧地稱得上補藥。
況且她也不是相府小姐。她是蚊子。蚊子發現,自己的眼力確實過人,有時能盯著遠處樹葉上的瓢蟲,看著它的一雙翅膀顫顫地鼓動,半天不眨眼。這份能耐,當她住在小小閨房裡,舉目所望盡是兩丈方圓的天地時,是毫無用武之地的。見人時,她被要求低眉順目。如果母親、乳母發現她盯著諸如螞蟻一類的小生靈出神,多半還會出言斥責。但現在可大不一樣了。壁虎讓她多練眼力,烤雀兒肉時,也不再讓她動手,讓她躲遠些,免得被煙燻壞了眼睛。
她現在欠的是手勁。有時,她用彈弓打中了山雞的腦袋,那雞卻只是懵了一陣,等她一瘸一拐地挪過去時,早拍著翅膀跑了。而壁虎卻總是能一彈致命。對於這一點,壁虎毫不掩飾地得意:“我是男孩子啊,自然要有力氣些,你比不上的。等你長到我的年紀,還是比不上。”
她無言以對,忽然便有些惱起壁虎來。憑什麼他生來就要比自己力氣大?
蠍子卻懶洋洋地插話道:“力氣越大,吃得越多,沒飯吃時,死得越快。”
壁虎吐了吐舌頭,不說話了。
她的這些夥伴相遇的過程,蚊子早已斷斷續續地聽說了。壁虎曾經一個人在外面流浪了很久(他說這叫流落江湖),飢一頓飽一頓地過活(這叫歷盡磨難)。有些像他一樣的孩子,靠欺負更小的孩子、搶他們的食物過活(恃強凌弱),可他偏偏不肯,那時候彈弓也打得不準(武功還未大成),終於餓倒在一個村莊外面(英雄窮途),幸而被前去偷食的小耗子發現,又報告了藏在附近的蠍子(天無絕人之路)。蠍子權衡了半日,終於決定把自己的晚飯省出來,在壁虎餓死之前,派小耗子送到了他嘴裡(雪中送炭)。他從此便跟定了蠍子,大家一起結伴謀生(知恩圖報)。
蠍子卻說:“我看他骨架子不錯,把他撿來,當柺杖使的。”
蚊子笑問:“那你的名字,也是蠍子姐給起的?你姓什麼?叫什麼?”
“我,我,我就叫壁虎啊。”
蚊子眨了眨眼,心想,難道他也是給打怕了的?
而小耗子曾被不止一個蒙古軍官抓去做奴隸,跑了又跑,最後在三月份和蠍子相遇。算起來,那正是奉書初次見到她之後的一個來月。
蚊子看到她的腳踝被鐵鏈硌得紅腫不消,不由得心生憐憫。小耗子卻豪爽一笑,“哼,有鏈子又怎麼樣?照樣能走路騎馬。逃跑也不在話下,嘻嘻!”
一個個夜晚飛快地過去。蚊子倒下身子,左手拉著小耗子的手指頭,右手挽著蠍子的胳膊肘,枕著壁虎的肚子,不一會兒就做起好夢來。剛開始住在這山洞裡時,她頭枕石塊,背靠乾草,夜夜睡不著,一想到草堆裡可能爬著各種各樣的小蟲子,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起來時,一身的紅疹子,不知是蟲子咬的,還是乾草扎的。蠍子摸著她的後背,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情,說:“面板太嫩啦。”一邊說,一邊把她籠到自己懷裡來睡。
可是蠍子睡著了以後,手腳一攤,便會毫不客氣地把她推回到乾草堆裡。
她難受了幾夜,後來突然有一天,不知怎的,就一下子適應了。身上不再過敏,頭枕在石頭上,也不嫌硌了。蠍子說,那是她的皮長得厚了,邊說邊嘆氣,好像萬分遺憾。
蚊子卻覺得,自己只是習慣了而已。她睡得很沉,在夢裡變回了五小姐奉書,輕衫羅裙,和哥哥姐姐一起,在後堂的花園裡放風箏玩。金色的陽光透過竹簾,斑斑駁駁地灑在她的半邊身子上,投下一個活蹦亂跳的影子。那影子時而被誰踩上一腳,又時而和另一個小小的影子融在了一起。
她被自己的笑聲吵醒了。醒來之後,怔了一陣子,便在黑暗中哭了起來。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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