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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被陽光刺得睜不開眼,胸腔裡的壓力卻讓他劇烈的咳嗽起來。
有人輕輕拍著他的背,問他:“你打算活了麼?”
他忍著疼痛眯著一隻眼睛,看到了是女孩子溼漉漉的黃色襖裙。
他又咳嗽起來,似乎聽到了那個女孩子輕輕的笑聲,他喘著粗氣,掙扎著甩開她的手:“我沒事!”
他顫抖著想要坐起身來,卻發現雙腳還在河水中。到底對方是個女孩子。沒有力氣帶他走的更遠。
他慢慢的坐了起來,眼睛緊閉著。卻聽到那女孩子含著笑意的聲音:“你太弱了……”
他著急的昂起頭,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的視線中看到她原來也坐在水中,雖然看不清她的長相,但是他還是忍著眼睛火辣辣的疼痛,狠狠瞪著她:“我才不弱!”他說的堅定。
她不說話了,卻頓頓的看著他,然後嘴角慢慢挑起,露出了個甜美的微笑,隨後她摸了摸他的額頭,確定他沒事後,贊同道:“對,你不弱!”
他揉了揉眼睛,模糊中似乎看到對方衝著他眨了眨眼睛。然後那個女孩子,沒有猶豫,轉身又一次潛入了水中。
……
屋外的雨聲漸漸變小了。青年喘了口氣,從水中出來。雙手抓著浴桶的邊緣喘著粗氣。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那枚已經被攥的皺巴巴的羅帕,卻突然覺得它沉重無比。
他咬緊牙關,把羅帕用力的扔到了一旁。
***
蘇贏想了一晚上緣由,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她本來打算第二天就拿著補品去探望他的,但是如今這樣,再聯絡他昨晚的態度,她反而有些不太敢冒冒失失去了。
事情在她掌握之外。自然沒辦法遊刃有餘。
不過她雖然頂著黑眼圈,之前答應下的任務還是要老老實實的完成。
去徐府抄家的日子定在了五月初一。
參與的人員主要有刑部尚書王準懷,按察司副使蘇贏。協同抄家的主要有鎮撫司和司禮監諸人。
蘇贏幾日來都悶著心事,皇帝特准告了她病假,她也幾日來從不曾出屋。
如今到了抄家的日子,她穿著的硃紅色的官袍,更加襯托著她五官嬌致,不過她騎在馬上晃晃悠悠的,抬頭看了看,還默默地伸出了一條手臂遮住了暗淡的太陽。
一旁的刑部侍郎小聲的和王準懷說:“下官聽說這蘇副使最近這幾日,一直閉門不出。如今這一見面,怎麼瞧著有些病懨懨的。”
王準懷橫了他一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目光轉向一旁的正騎著馬和蘇贏並排走著的清瘦男子。這人是司禮監掌印,名叫陸澤。
“瞧這小臉兒慘白,來說說,誰惹你了。”
蘇贏神色憔悴著看了一眼陸澤,似乎費了力氣才回他的話:“陸掌印何等的大忙人,居然還有工夫來瞧著這小女子的臉色,看來陛下給你的工作還是不夠多啊咳咳咳。”
陸澤見她咳嗽,忙問:“這天兒越來越熱了,你怎麼還受了寒了!”
蘇贏擺擺手:“咳咳咳,一言難盡啊!”
陸澤臉上變了變神色,聲音卻沒來由的變低了許多,帶著一絲的哀傷:
“如今你是和我疏離了,這都多久了,也不來瞧瞧我。我等你等的心疼,你卻連話都懶得和我提一句。”
見他就要發作,蘇贏急忙小聲安慰說:“咳,我不來瞧你,你現在升了掌印,哪裡瞧得見我這個四品小官啊。”
本來打算惡人先告狀,一句話就封住他的口,卻不想對方更加哀怨的看著她:“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啊,我如今年老色衰,怕是早就留不住你的心了。”
蘇贏見他開始說些有的沒的,趕緊做賊似得左右看了一眼。語氣也變得惡狠狠地:“陸澤,人多眼雜的,你可別亂說。”
他卻好像並不懼怕一樣,坦然的看了周圍一圈,眼角都是笑意:“我哪句話說錯了啊蘇副使?”
蘇贏慣是知道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今兒個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做個樣子來給自己母親看看。可不能讓他搗亂了。
於是擺出一副誠懇的表情道:“陸大人何等仙人之姿,這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說你人老珠黃,那是完全沒有的事兒!”
見她說的信誓旦旦的,陸澤抽抽嘴角:“說到見風使舵,你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的……”
蘇贏忍笑拱手:“還是你這個恩師教的好啊啊……”
陸澤斜她一眼,卻沒做聲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