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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牆根瞅瞅,沒人再岔開了嘴巴犯渾。若不是,也不知哪一次就一命嗚呼了,不值當。”
“蘇一你……”
蘇一沒等他嗆回來,拔腿兒便走了。小白在後,指尖彈出飛了三顆小石子兒,穩穩當當過了窗,落在周安良身前的白瓷碗裡,叮叮噹噹振出半碗白米粥,嘩啦落了一桌面兒。
周安良咬牙立在原地,到底把氣壓下去臨桌坐了,一臉吃了癟的表情。在絕對武力面前,他從來也只有吃癟的份兒。自然,這癟也是打小吃習慣了的。蘇一這回沒闖進屋來打掉他一顆牙,他竟還有些慶幸。橫豎這婚事要不得,其他也都沒那麼緊要了。他心裡屬意的是沈家三小姐沈曼柔,唯有那般知書達理溫柔大方的女子,方才配得上他周安良。
要說他周安良什麼最大,不是野心,那是臉。
☆、逼婚
蘇一深知周安良的性子,懟他是尋常事,他不敢出來當著面兒計較。打從小他就是擔不起事的人,只能暗地裡耍嘴皮子威風。之於評頭論足,都是一套兒一套兒的。後因滿腹文識,罵起人來時比碎嘴的婦人還刻毒些。這種人陰賤,打殘了也不可惜。但蘇一懶得多與他較真,一院兒里長大的,她與周大娘還交著好,總要給她幾分薄面。
她領著小白繞到院前,果見得蘇太公候在門上。他岔腿躬身坐在一矮杌上,嘴裡叼著旱菸,菸斗裡的火星兒在暗夜裡明滅跳閃。見得蘇一的身影,忙就夾下菸斗起了身,“是一一罷?怎麼回來這麼晚?”見蘇一後頭還跟個人,又問,“這位是……”
沒等蘇一出聲,小白自己先說:“是鹹安王府的侍衛,見過太公。人我送到了,不耽擱您休息,這就回了。”說罷施了一禮,轉身便去了。蘇太公連句禮讓客套的話都不及說,只見紅袍一角在巷口打了個翻兒,人就消失在了巷道里。
蘇太公有些木,把禿嚕到嘴邊兒的話又咽了回去。他把菸斗擱嘴裡砸吧了兩口,彎腰去拾杌子,“怎麼招惹上鹹安王府的人?那是咱們渭州城裡的頭等人物,如何他的侍衛會送你回來?”
“撞了個誤會,沒大事兒。”蘇一伸手去接蘇太公手裡的杌子,滿懷裡抱著,隨他進院子,“今兒鋪子裡耽擱了,回得晚,就想抄個小道兒回來。哪知掉他們鋪的坑裡了,當我是賊呢。提我見侍衛總管,聽下我的解釋,說是抓錯了人,就送我回來了。”
蘇一操著極為尋常的語氣,蘇太公卻仍從音縫兒裡聽出了兇險。他頓下步子,回身叱她糊塗,“王府是留著給咱們抄道兒的地界?今兒你運氣足,刀口上擦一遭手腳不缺地回來了。但凡有個閃失,缺了哪一處,我把自個兒胳膊腿兒撅折了也不能下頭見你爹孃去。”
蘇一知道他訓起人來總沒個完,直用杌子拱他的腰,往屋裡推,“我有譜兒,您說的這,不能夠。倒是您,早囑咐了不必院外頭等我,如何還是不聽?便是門前到草堂,也不過三五步,在屋裡等著是一樣兒的。如今天寒,冷風裡涮過,腿腳又該不利索了。幸而還是練把式的,否則不定多少症候呢。”
話在嘴裡像彈豆子,蘇一一面說叨一面進屋點上油燈。手卷喇叭護著火苗兒,再套上燈罩子。屋裡膨起亮色,能見著木樑上的斑斑回紋。她回身捲了袖子去揭鍋蓋,想著生火做些什麼吃的。未及想明,門外響起周大娘的聲音。
周大娘一身灰衣,抬手撫了撫碎花藍巾子裹的側邊兒髮髻,進屋擱下手裡的柳枝籃子,說:“才剛叫太公對面吃去,他非說要等你回來。給你們溫著呢,坐下趕緊吃。一一累一天了,別忙活了。”
蘇一撂下手裡的鍋蓋,拉下袖子來桌邊,“才剛吵過,您又給我們送吃的,安良和安心少不得又得嘮叨您胳膊肘子往咱家拐,讓您難做人。”兩家關係微妙,已是老久的事了。難為周大娘還一直幫襯她和蘇太公,兩邊圓和。
“千金難買我樂意。”周大娘一面把籃子裡的米粥小菜往外拿一面說,“他們沒受過一天艱苦,全仗我頂著頭上一方天,哪裡知道甘苦。一一你也甭跟安良計較,他就那性子,打小你就知道。話說過了,你當他放屁,管他哪頭出來的。”
蘇一沿桌邊坐下,知道周大娘這話說得實誠。她男人死得早,寡婦失業的沒有靠頭。家裡窮極賣了房子,得虧蘇一爹孃搭了把手,給了三間小屋住著。平日裡也見不得她艱難,多少幫襯些。用蘇一爹的話,鄉里鄉親的,總不能眼看著她一家跳白水河去。這事不好,喪良心。
蘇家的這份恩情,在周大娘心裡打了烙,從來也沒忘記過。如今還住著人家的三間房舍,但凡心裡有血還熱的,也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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