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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來了。
鋪子上若沒生意,沈曼柔便落閒,只坐去蘇一小桌邊瞧她打首飾。她看了這麼數幾個月下來,對這事兒也不煩膩。她說要跟蘇一學手藝,承她的衣缽的話,倒也不假。又說昨晚兩人說了要探陶師傅口風來著,但這會兒瞧著他優哉遊哉地吃早茶,話便一時也不知從哪裡問起,也就暫時掖著罷了。
還沒掖多少時候呢,陶小祝來了。這是他家的鋪子,他又是打小長在這鋪子裡,自然不拘著,只管到交椅上坐下。也不知來幹什麼的,只是坐著不走,打直了眼瞧鋪子門前三兩過去的人群。
倒是陶師傅先耐不住,拍高几衝他吼:“滾犢子!這店面子沒你的位置,別在這裡窮晃悠!”
陶小祝不氣不惱,姿勢目光不變,幽幽道:“我也不稀罕這鋪子,只要你一句話。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過不去你這道兒,我怎麼娶人家?”
蘇一和沈曼柔聽出來了,陶小祝這是來鋪子裡纏陶師傅應婚事的。口風也不必探了,這事兒不明擺著麼——陶師傅不同意,陶小祝討嫌來了。
蘇一隻管埋頭打首飾,拉長了耳朵聽交椅上兩人說話。沈曼柔也識趣,抿唇埋頭瞧她手下的料子,並不出聲。這事兒直來直去地說,與她們沒關係。不過就是擔心陶小祝娶了周安心,再入了這鋪子,那時就有關係了。誰也瞧不下她那張臉去,不必她擠兌,也是要離了鋪子的。
陶師傅這會兒是沒好臉的,他從來也沒瞧得上週家那兩兄妹過。大的如今落到這步田地是活該的,小的滿面的算計能是什麼好鳥?他要是把那周安心給應下了,不知家裡是不是得翻個天兒。卻也氣人,陶小祝豬油蒙了心,偏他娘對周安心也讚不絕口,只氣得他一個人跳腳。
陶小祝的意思麼,你不答應,我就日日來鋪子裡杵著,非杵到你答應不可。暗下里又夥同周安心討好他娘,攛掇他娘給陶師傅吹枕邊風。這事兒沒完沒了,叫陶師傅一個頭兩個大。
蘇一和沈曼柔都瞧得出陶師傅被陶小祝煩得幾乎要炸毛,然她們管不上這些事,只能看著罷了。這是人家的家事,她們能說什麼?陶師傅瞧得也比她們明白,不必旁人多說什麼。他心裡自有考量,但能不能架住陶小祝這麼磨,就不可得知了。
一些日子下來,蘇一和沈曼柔也看得膩了,覺得架不住。偏沈曼柔嘴上也把不住門了,趁晌午飯間,陶小祝不在鋪子上,便在飯桌上跟陶師傅說了,“不如叫他娶了吧,好歹讓他自己體驗一番,也不必旁人多說了。我早前那會兒就是,若不是體驗了一遭,哪裡知道其後的苦處。小老闆還是男兒家,虧不了什麼。到時明白了,休了再娶便是了。您若擔心這鋪子,不叫他們碰就是。”
這話雖實誠,但總歸有顧慮。蘇一伸手去盛湯,“不叫碰就不碰了麼?那丫頭的心眼,什麼事都估不準。可倘若真娶了,她就是陶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她能胳膊肘往外拐?便是再會算計的,也不該把自家的銀錢算計給別家去。”
然陶師傅怎麼想,她們摸不清。他不說話,只顧吃飯。吃罷了幹活,眉心蹙個大疙瘩。這麼蹙了幾日,忽一日早上背手哼著小曲兒上了鋪子。拎了綠桂皮出來曬太陽,又是添食又是加水,一派好心情的模樣。
蘇一和沈曼柔下馬車的時候瞧見了,自問他,“遇著什麼喜事了?”
“能有什麼喜事喲……”陶師傅捏一粒手心裡的小米往鳥籠裡送,並不說什麼事。然過陣子蘇一和沈曼柔就發現了,今兒陶小祝沒來。這就稀奇了,也甚是明瞭了,應是陶小祝與周安心的婚事有了結果。且看陶師傅的樣子,這結果應是頗順他心意的。
蘇一耐不住性子,央求他說來聽聽,“師哥怎麼就罷手了?”
“他那驢性子,能罷手麼?”陶師傅一面吃早茶一面說,這會兒也不掖著了,只道:“順他的心意也順我的心意,我出五十兩銀子給周家,買她家閨女做小祝的姨太太。婚嫁六禮一概沒有,自也不是明媒正娶。她若是應,自個兒籤個契子打上包裹來我家伺候,這事兒就成。若是不應,就是說破大天來,我也不會答應這事兒。我們陶家好歹也算得上像樣的人家,不能拿她家那樣的閨女做兒媳。”
蘇一和沈曼柔俱愣了愣,互交個眼神。心裡頭並齊想著,這麼狠厲的法子,怕也就是陶師傅想得出了。人家好好的一閨女,怎麼就能甘願籤個契子到他家做姨太太?一輩子沒名沒分,活個什麼勁兒呢?倘或陶師傅再給陶小祝娶一房厲害的大娘子,那她這姨太太也坐不安穩。
沈曼柔又看向陶師傅,說:“安心最是要臉要面的,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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