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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的,這會兒便更不能叫他失望了。因到那一日,早早兒起來洗漱一番,綰個隨雲高髻,髻下簪著金花鈿頭,略施脂粉,點上口脂。眉尾掃得極細,彎彎兩片柳葉兒一般。她原就生得好,這麼一捯飭更是明豔不可方物。
這樣兒去到南大街,一路上惹人側目。有人瞧出她是誰的,也不敢胡亂相認。直等她進了陶家金銀鋪,陶師傅和陶小祝也怔了個目瞪口呆。
她有些不好意思,拽了拽腕上披帛,去與陶師傅說:“今兒折騰這身行頭,有些晚了,師父莫要怪罪。”
陶師傅清清嗓子,總覺得她這行頭一換,說話的味兒都變了。他也不好說什麼,只道:“沒什麼要緊,收拾收拾幹活吧。”
這會兒蘇一的手掌已是好了,不必再壓著手裡的活。小白那花囊也就還剩道穗子,串起來扣上去,也就成了。
她攏好裙子在桌邊兒耐心串穗子,那側陶小祝輕著動作過來了,到她對面兒坐下,貓著聲兒問她:“你今天這副打扮,可是要去見昨兒個說的那個人?”
蘇一搖頭,“晚上歇了鋪子,要去相親。媒婆牽好的,先瞧上一眼怎麼樣。”
陶小祝明白過來,也便不再揪著她問。起身要走卻又落回身子來,與她說:“你這身兒一定成的,聽師哥一言,與人相處,一定要斂著脾氣。”
“謝師哥。”蘇一低頭串珊瑚珠,敷衍兩句,把他給打發走。成不成的她沒想,先叫蘇太公瞧出她上心就夠了。
等做好了金累絲花囊,便拿去給陶師傅瞧。陶師傅這會兒樂意指導她,拿了她的花囊仔細地看。先是誇讚一番,不過說“原當你是個女娃不頂事兒的,這會兒瞧著,倒是師父小瞧你了。”又把上頭但需要注意的都給她挑出來,哪裡做得不甚滿意,也都告訴她。往心裡記了,下一回自然就會注意到。
到了晌午,陶師傅仍叫陶小祝去買吃的。買回來些鮮蝦滷豬蹄兒,三人圍坐在桌子上剝蝦殼,仍是與往日無異的氛圍。陶師傅知道蘇一晚上要去相地主家的兒子,在桌上也與她一番囑咐。說的也都是蘇太公慣常會說的,瞧得差不多就定下來,成了婚是要緊。她年歲大了,拖不得了。
蘇一嘴上應下,心裡想的什麼自是不全抖落出來。這事兒著急不來也強求不來,需得緣分自個兒到了才成。
吃完飯仍是陶小祝收拾的碗碟,收拾罷了就與陶師傅打了招呼,急忙忙地又出去了。這幾日蘇一在鋪子裡,瞧著陶小祝都是這般,一天要出去兩三趟兒,也不知為的什麼。早前沒放心上,這會兒覺得蹊蹺,便問陶師傅:“師哥這陣子瞧著很忙,都幹什麼呢?”
陶師傅坐去交椅上歇晌,閒閒地回她:“他啊,魔怔了,給人挑豆腐去。”
蘇一去自己小桌邊兒,這會兒穿的繁瑣,走坐站停都要端著樣子,實在不方便。她也沒多想,嘴上順了話就問:“給誰挑豆腐去?”
“還能誰?周家。”陶師傅椅到豎條兒靠背上,挺了挺肚子,找個舒服的姿勢,“那周家丫頭也不知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日日叫他挑豆腐去。他家不是沒兒子,倒把他當兒子使,他還樂顛顛兒的。說了也沒用,腦子挨驢踢了。想我這麼精明一人,怎麼養出這麼個兒子。”
蘇一低頭理百褶裙面兒,倒也不驚奇,閒閒道:“師哥最是瞧不得旁人受苦受難,他是有顆菩薩心腸的。”
“屁!”陶師傅哼哼,閉上眼睛,“隨他去罷,翅膀硬了都是要飛的,誰管誰一輩子呢。”
是啊,誰管誰一輩子呢。蘇一轉過身兒去,也俯身趴到小桌上。臉是不能扣著胳膊朝下了,得把脂粉蹭沒了,只好把下巴墊在胳膊上,閉上眼睛眯會兒。卻是迷迷濛濛地剛要睡著,就聽得有人上了門。她渾身打了個激靈醒來,從小桌兒邊起來招呼客人。
這是些姑娘家,自然都是為著說閒話來的。先說閒話之前呢,又得定下些首飾來。挑挑揀揀的,這幾日也做了不少了,其中一個便說:“其他的都有了,我這會兒最想要套點翠頭面兒,可惜你們這兒沒有。要現做,又說什麼沒有材料。那翠鳥,不能多抓幾隻養著麼?”
蘇一笑笑,“姑娘玩笑了,那翠鳥家養不得。我給您記著,但凡鋪子有了點翠頭面兒,頭一個通知您,我給您送去。”
“罷了。”這姑娘抬手撫撫鬢角,“就給我打副耳璫罷,要嵌紅寶石,亮堂些的。最近首飾添了不少,也不知缺什麼了。我不打個什麼吧,又怕你說我小氣。”
蘇一在絹帛上記下來,又問別個。一一記完了,把絹帛掖進袖子裡,問她們:“今兒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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