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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一一直把面往嘴裡送,抬眼看了一眼蘇太公。是王爺撅的,可這會兒能跟她爺爺說是王爺撅的麼?她把碗裡的面都吃了個精光,端起碗把湯也喝乾淨了,才說:“是他自個兒沒站穩掉下去的,怨不得旁人。”
蘇太公還要說話,卻叫那師伯攔了下來。那師伯一隻手擺在蘇太公面前兒,身子坐得筆直,看著蘇一道:“這是小事兒,不必再說了。師伯來找你,是希望你到王府上幫你師兄說說情。他不過就我一個師父,沒做那拉幫結派的事,還不至送到官府上。你從王爺那處求了情,救他出來,這相親的事也就好辦了。”
蘇一看著他,沒聽明白這話裡的意思,蘇太公也開啟他的手,轉頭看著他說:“怎麼就好辦了?你徒弟的死活,與咱們一一的婚事有什麼相干?”
師伯又拿起劍拍到桌子上,嚇得蘇一和蘇太公俱是一跳,說:“一一把他救出來,我就叫他贅到你們蘇家,耕地洗衣做飯一手包。一一隻管還在金銀鋪裡幹活,旁的一概不必操心。”
蘇一和蘇太公悠悠轉頭看個對眼,又悠悠轉回去一同看著這師伯……
☆、殷勤
蘇太公看罷他的好徒兒; 捻著鬍鬚直吹氣,只覺得他徒弟這話說得十分和他心意。這麼些年只愁蘇一能不能嫁得出去,上門女婿可是半點兒沒敢想過的。倘或真有人願意贅到他蘇家; 那簡直就是天大的喜事。一來蘇一可以成家,不會淪為老姑娘。二來在自己家,不需受婆家的委屈。三來; 他蘇家的香火也有了。叫旁人說起來,也不是絕了戶的; 總歸他曾孫兒也是姓蘇。
如此; 越想越是心動; 卻又在心底深深惋惜。這惋惜的; 自然就是他家這會兒和王爺沒有交情。之前還心下恨恨,眼下便只覺喘氣不順。要是還有交情的,能幫他們一幫的; 真是解決了他家最大的事了。沒法兒,王爺不是他們想攀就能攀的; 橫豎得人樂意才成。
想罷,蘇太公放下捻鬍鬚的手; 又嘆了口氣; 瞧著自己那徒弟道:“雖說我也很想救石青兒出來,可眼下,真不得方兒啊。那王府,與咱們是真的沒了交情的,咱們還能亂上門去攀不成?叫人拿棍打出來; 也不是玩兒的。”
蘇一是瞧出來蘇太公心動了,但聽他很是無奈地說出這話,自己自然忙攆了話附和,說:“正是正是,咱們蘇家命裡受不起石青師兄。不過師伯也莫著急,我回頭尋摸些法子,看能不能幫上一幫。到底不敢打下包票,您只管先等著。成與不成,我再與您說。因那入贅的話,也不必說了,沒得耽誤了師兄的一輩子。這會兒可不能陪您這地兒坐著了,我還得回鋪子裡幹活。”
說罷起了身,不等那師伯和蘇太公再有機會攔她,撒起腿便跑了。再要呆下去,又不知要聽他們說出什麼樣的話來了。她便是幹聽著,也覺得費神,還得找話迂迴推辭不是?
這麼一路跑到金銀鋪,跨了門檻進去,只顧捂著胸口大喘氣。也就這陣子,百般慶幸起昨兒晚上沒把她那一身傷的事解釋清楚了,叫她爺爺信了王府不壞的話。昨晚若真信了,她這婚事怕也就算定下了。怎麼著蘇太公也得叫她往王府裡說情去,救了那個準孫女婿出來,然後一家合歡喜。
這會兒鋪子裡仍只有陶師傅一個人,他在桌邊打著首飾,聽蘇一喘得厲害,也不抬頭,只問她一句,“被狗追了?”
“比狗還嚇人呢。”蘇一大口呼吸,腿上鬆勁便有些酸,只去櫃子裡拿自己的首飾,到小桌邊坐下,“險些相公都有了。”
“這是好事啊。”陶師傅抬起頭來瞧她,“你爺爺犯愁你的婚事也不是一日兩日的,要是定下了,最是妥當不過。”
“那不能。”呼吸平復了許多,蘇一拎起小銅錘子,在手裡蹭了蹭,“面都沒見過一下,也不知道什麼人什麼品性,就這麼定下來怎麼成?婚後若是個無賴憨貨,半件事做不得,只靠人伺候,那不是嫁了個祖宗?我是不會伺候人的,瞧著不順眼非得打殘了他不可。這事兒還得摸清了根底再下決定,著急不得。”
陶師傅低下頭去做首飾,“也就你不著急,瞧瞧跟你一般大的,哪個姑娘不是媒婆相個襯得上的就定下成婚了?嫁什麼人過什麼日子,你手段好些的,管著就是了。再者說,那盲婚啞嫁的也多了。也就太公慣著你,非得你自己願意。你要是我閨女,我真得著急地拿棍捶你。”
看蘇一沒接他的話,陶師傅自顧又說:“我說的都是世面上的話,你不聽也罷。橫豎這事兒得自個兒願意,旁的不管也成,活痛快了最是要緊。你不怕人說你老姑娘的沒人要,那就沒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