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3/4 頁)
搭理她們。
終於熬到子時,易郎中放了鞭炮,三人各自歇息。
易楚忙了一天,已是極困,幾乎是頭一沾枕頭就睡了。睡到半夜,隱隱約約地聞到有淡淡的艾草香味在鼻端繚繞,又聽到低而悠長的嘆息聲。
那聲嘆,如此真切,易楚幾乎能感受到溫熱的氣息撲在自己的耳邊。
她猛地睜開眼,屋內並沒人在,彷彿那艾香,那嘆息只是一場夢。
易楚呆呆地坐了片刻,披了外袍點上油燈。
地上有淺淺的水漬,從內室直到外間,在羅漢榻前消失不見。
易楚仰頭看看屋頂的青瓦,低低說了句,“就會做這些偷偷摸摸裝神弄鬼的事。”
說罷,回到床上,卻是再難入睡,好容易迷迷糊糊地睡著,天都快亮了。
易楚頂著兩隻黑眼圈起床,拉開窗簾發現外面一片白茫茫,夜裡果然下了雪。
易郎中起得比往日早,已經將院子裡的雪堆到牆角。
易楚笑著跟父親拜年,就到廚房做飯。
早飯仍是吃餃子,不同的是,除夕夜吃的是豬肉白菜的,早上的餃子用了酸菜做餡。
酸菜餃子很合易郎中口味,他比平常多吃了好幾個。
吃過飯,易楚跟易齊打扮好,跟往年一樣,手拉著手到左鄰右舍街坊鄰居家裡拜年,也感謝他們一年來對易家父女的照顧。一圈走下來,就差不多快到晌午了。
易家有客人,易楚剛進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與往常不同的是,今天的他難得地穿了件墨綠色團花錦緞直綴,腰間束著玉帶,玉帶上系塊羊脂玉佩,整個人顯得俊雅風流。可一雙眼眸卻犀利如寒星,讓人不敢直視。
易楚跟易齊齊齊曲膝行禮拜年。
辛大人變戲法般掏出兩隻石青色荷包來,“裡面是對銀錁子,留著玩吧。”
易楚一愣,他送得那份壓歲錢?
易郎中在旁邊笑道:“既然給你們,你們就收著,謝過杜叔叔。”言外之意竟是與辛大人平輩論交。
辛大人嘴角抽搐了一下,極快地換上淺淺的笑容,和藹地看著盛裝打扮的兩姐妹。
易楚穿著水綠色鑲著鵝黃色繡葡萄纏枝紋遙П叩鳥刈櫻�灼朐虼┳潘�焐�搴��┗ǖ鳥刈櫻�斕慕墾奕縑一�俜紓�痰那逖湃緦�短鍰錚�餃蘇駒諞淮Γ�擋懷齙暮每礎�
易齊上前接過荷包,又恭敬地道了謝。
易楚莫名地不想收,見狀,也只好隨著哼哼了兩句。
上前接過荷包的時候,易楚下意識地抬頭,瞧見他墨綠色直綴的領口處,露出一小截白色中衣,赫然就是她做的那件。
易楚驀地紅了臉。
易郎中是男子不會注意這些細節,可易齊認得她的針線。
這個討厭得人!
易楚恨得牙癢癢,幾乎搶一般奪過荷包轉身就走。
回到屋裡,開啟荷包一看,果然是兩隻銀錁子,一個是梅花式,一個是海棠花的。
裡面竟然還有一張小小的字條。
易楚咬著牙,猶豫片刻,才輕輕地展開。
字是黃豆粒大小的蠅頭小楷,“下雪了,想與你一起守歲,好不好?”
雖只寥寥數字,捏在易楚指尖卻猶如千斤重,沉得她幾乎握不住。
昨夜果然是他來了,踩了滿地的雪水,以為她不知道嗎?
易楚打燃火摺子,伸手想把字條湊過去,可手指卻自有主張似的不肯鬆開,終於心一橫,火舌卷著字條,瞬息變成灰燼。
字條雖已不在,紙上的字卻如重錘般一下下敲擊著她的心頭。
下雪了,想與你一起守歲,好不好?
好不好?
假如,昨夜他不曾離開,而是真的這樣對她說,她會不會答應?
易楚木木地看著桌面上的紙灰,突然俯在被子上無聲地哭了。
她想的。
想與他一起守歲。
或許她不會答應,可她心裡是想的,想與他在一起,看著雪花一片一片地落下,等著時光一寸一寸地流逝。
彼此依靠著,一年一年地過去,一點一點地變老。
這情景,想起來,美得讓人心碎,又美得讓人絕望。
好半天,易楚止住眼淚,打水重新淨了面,施過妝粉,瞧著看不出什麼破綻才往正屋去。
辛大人已經走了。
易郎中俯在炕前對著一張紙看得很專注,聽到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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