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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背“啪”一聲,先將鯉魚敲暈,然後刮鱗,剪掉魚鰭,再就是剖腸開肚。
衛氏看著她熟練的動作知道是做慣了的,不禁又想起自己的女兒衛琇。她生下衛琇後好幾年再沒有過身孕。衛秀才把這個唯一的女兒當成手中寶,親自教養她讀書寫字下棋畫畫。
衛琇聰明,琴棋書畫什麼的學得快,可對針黹女紅卻毫無興趣,廚房也難得進幾次。
後來有一天,衛琇突然纏著她要學針線,又在廚房圍著她身邊轉。她開頭不瞭解,慢慢才看出來,自家閨女看上了經常與她爹商討制藝時文的易庭先。
易庭先母親早逝,只跟父親相依為命,身上的長衫袖口處綴了兩塊補丁,補丁的針腳粗大歪斜。
衛琇是看著心疼了。
衛琇對易庭先這個女婿是很滿意的,衛琇過世十幾年了,他一直沒有另娶,獨自拉扯著阿楚過日子,還將阿楚教導得這麼好。
如果衛琇泉下有知,定然也會感覺欣慰。
因見易楚已將鯉魚處理好,正要鹽漬一下,衛氏找了個斧頭,準備剁排骨。突然一雙大手接過她手裡的斧頭,“老太太且等會,這力氣活我來。是我疏忽了,下次該把骨頭剁好才帶來。”
竟然是辛大人不知何時進了廚房。
易楚暗地裡錯了錯牙,這次的飯還沒吃,就想到下次,還有下次嗎?
辛大人是客,衛氏怎可能讓他動手,急著去奪斧頭,“這本就是女人幹得活兒,男子哪好進廚房?讓嬸子來,看髒了衣服。”
正拉扯的工夫,辛大人已將骨頭切得齊齊整整,個頭大小也差不多。
辛大人笑道:“我口味偏甜,老太太受累多放點糖。”
衛氏忙不迭地答應。
易郎中是遼東人,口味重,衛氏是土生土長的京都人,可嫁給衛秀才三四十年,又在常州生活了十好幾年,口味應該偏甜。
辛大人這是明晃晃地討好衛氏。
易楚一邊低頭洗菜一邊腹誹。這人只要用了心,能把人哄得暈頭轉向,前陣子父親將他引為知己,這會兒外祖母又拿他當親侄子。
之前,跑了半個京都到積水潭給她買點心,把她擁在懷裡說買地建祠堂,又說在曉望街買宅子,方便她照顧父親。
件件樁樁都說到她心坎裡。
也不知吃了多少糖,說出來的話甜得能膩死人。
想到此,易楚忍不住竊竊地笑。
正是仲春時節,醫館通向後院門口的夾棉簾子已換成石青色的棉布簾子。調皮的春風不時掀起簾子一角,窺視著醫館下棋的兩人。
辛大人在易郎中面前執弟子禮,執白先行,易郎中執黑後走。
辛大人棋藝本就勝過易郎中,加上佔了先,佈局運籌上就沒什麼壓力。何況,即便輸了也沒什麼,準女婿輸給準岳丈是應當的。
辛大人看著面前的棋子,心卻飛到了廚房裡。
方才,他剁排骨,眼睛卻一直粘連在易楚臉上,她低頭洗菜,瞧不真切她的神情,卻看到她的唇角,很好看地往上翹著。在聽到衛氏一口一個“嬸子”時,那笑意越發明顯。
顯然是在取笑他。
辛大人頗有點沮喪,自己雖比易楚年紀大,可才大了八~九歲,根本算不上長輩。先前,易郎中與他平輩相交,而現在衛氏把他當侄子,還有衛珂,叫大哥叫得要不要那麼親切。
一家四口人,有三口把他當成易楚的長輩。
辛大人覺得,應該好好考慮一下輩分的問題了。
怔忡間,易郎中已走完一步,正等著辛大人走,豈料過了許久不見動靜,一抬頭就瞧見他清俊的臉上那抹篤定的微笑。
明知道他費盡心思就是在算計自己的女兒,自己卻無計可施,甚至還不能對他甩臉子。
人家千里迢迢地把岳母接過來,怎麼也算是大恩,他不能以怨報德。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岳母請他吃飯答謝,看著他堂而皇之地進門。
按理,到別人家做客,不該客隨主便,跟主人稍談片刻等待飯好,然後去飯廳用餐,就這麼簡單。
可他倒好,趁著自己找棋的工夫,大咧咧地跑到廚房轉了圈。
就算當年他跟衛琇已經定親,再去衛秀才家裡吃飯,也沒像他那麼隨便。
偏偏岳母很是喜歡。
想到此,易郎中心裡極為不虞,重重地“咳嗽”了聲。
辛大人恍然,假模假樣地嘆口氣,似是思慮了許久,才慎重地落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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