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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說的,他回來會把易齊的事告訴她。
她不想傷了姐妹兩人的情誼。
易楚將魚缸放在靠窗的長案上。
屋裡多了魚缸,多了許多生機。看著金魚在水草間快樂地嬉戲,易楚的心情會不自主地跟著好起來。
尤其,做針線累了的時候,看兩眼金魚,眼睛會舒服許多。
這金魚買得值!
易楚搓好的藥丸是當天夜裡被取走的,來人叫吳峰,是錦衣衛的一個總旗。
他長得很健壯,卻不像辛大人那般冷漠,進門先拱了拱手,說來取藥,又衝易楚笑著點頭。笑容很和善,牙齒白而整齊。
因易郎中見過他,便不懷疑,細細叮囑了用法與用量。
吳峰認真聽著,又道謝,“先生的醫術,我們大人也誇過,還稱讚先生好膽識。”
易楚敏銳地發現父親的身子抖了下。
吳峰走後,易楚問父親,“詔獄是不是真像別人說的那麼可怕?”
易郎中愣了下,很鄭重地說:“比你想象得更可怕……堪比人間煉獄。去過一次,再不想去第二次。”話出口,眉宇間舒展了許多,壓在心頭的大石彷彿一下子被搬走了。
易楚再問:“那裡面的人怎麼受得了?”
裡面的人?
易郎中想一想,“犯人要麼在昏迷中,要麼已經麻木,至於軍士,大致已經習慣了。”
就像辛大人那樣,開始噁心得吃不下飯,後來也就習慣了。
從開始到習慣,不知道用了多久?
易楚神情開始恍惚,猛然聽到父親又說,“……見到趙鏡趙侍郎,他好像服用了罌粟,神情很古怪。”
易楚驀地想起來,有個晚上,自己說到罌粟,辛大人送了封信出去。
會不會從那天起,他給趙鏡服用了罌粟?
“趙大人的症狀與陳馳一樣?”
陳馳熬不過,他家裡人也熬不過,就在前兩天,陳馳再次發狂,陳馳父親與母親合力將他勒死了。
易郎中回想一下,“不一樣,趙大人神智清楚,並沒有癲狂症狀,但是眼底那種焦渴的光芒與陳馳很相近,想必服用時日還淺,不知道現下用藥來不來得及……要是能把把脈就好了,我覺得針灸再加鎮靜的湯藥雙管齊下,或許能對症……”
易郎中自言自語地說著,已完全沉浸在他的藥物世界裡。
易楚卻明白,辛大人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請父親去給朝廷要犯診治。
下過一場秋雨,天越發冷了。
易楚已換上夾襖,又給易郎中做了兩身嘉定斜紋布的長衫。
榮家合完了易楚跟榮盛的八字,說是非常相配的好姻緣,找了十月十二的好日子,將榮盛的庚帖還有婚書一道送了過來。
易郎中接了。
交換庚帖,就是大定。這表明兩家的親事已經說定了。
榮家那邊想轉過年就成親,因為榮盛眼下已經十八,轉過年就十九,與他相若的男子早就成家了。
若是趕得及,還可以在二十歲之前當上父親。
易郎中體諒榮家早日抱孫子的心情,可又不願讓易楚太早出嫁,左思右想,又到護國寺求了主持卜算,定下臘月初六的日期。
榮大嬸是個能商量事的人,媒人居中稍做調停,也便同意了。
易郎中找了易楚姐妹說話,“阿楚及笄禮過後,就該開始準備嫁妝,家裡的事,阿齊要多上心,不能凡事指望長姐。”
一年的時間準備嫁妝很倉促,因為易楚的娘當年成親就很倉促,陪嫁的除了衛秀才的藏書,就只有兩根銀簪和幾身衣服。
銀簪還在,衣裳早就穿破了。
這十幾年來,易郎中既當爹又當娘,忙得不可開交,自然也沒時間沒精力替易楚打算。
隔壁吳嬸子給過易楚一張單子,是她女兒出嫁時做的針線活,上面琳琅滿目的名目讓易楚瞠目結舌。
嫁衣、繡鞋、蓋頭等成親用的物品自不用說,其餘還有三床被子三床褥子,這是新房最基本的要求,必須要新娘親手做的。
另外要給榮盛的父母以及祖父各做一雙鞋,給其餘兄嫂準備香囊、荷包、帕子等見面禮,新娘認親、回門穿的衣裳,最好也是親手做。
其餘喜房裡所有的擺設搭件,包括門簾、帳子、床上的靠枕、椅子上的坐墊,則可以在喜鋪裡買。
這樣一一數下來,沒有一年的工夫恐怕完不成。
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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