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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杜仲為了這個既沒有家世又沒有才貌的賤~人竟然罔顧軍法,千里迢迢從宣府趕回京都給她撐腰。
皇后還記得在乾清宮,嘉德帝臉色黑得如同墨炭,而眸子冷得卻像寒冰,不帶一絲情意地注視著她。
四周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當著諸多太監宮女的面,她能如何?
只好說陳芙仰慕杜仲,因愛而生恨,一時糊塗將她賞賜下去的絲線浸了麝香水。意即小懲一下杜夫人,並無害人性命之心。
請皇上念在陳芙年幼不懂事,又是一片赤誠的份上,饒過她這次。
好在杜夫人腹中的胎兒已是保住了,並未釀成大禍。
說罷就跪了下去。
嘉德帝冷笑兩聲,劈手將長案上的瑪瑙鎮紙砸在地上,就在她的身旁。砸出的碎屑濺到她撐著地面的手上,有血珠慢慢地沁出來。
她一動不敢動,只覺得地板寒涼的溼意透過膝褲絲絲縷縷地漫上來,直涼到心底。
嘉德帝也不叫起,直到父親文定伯實在看不過去,也跟著跪下,“都是臣教導不嚴養成阿芙無法無天的性子,回去後,臣定然嚴加管教阿芙……臣懇請皇上責罰。”
嘉德帝這才開口讓她起身。
成親這些年,嘉德帝向來尊重她,從未落她的面子,尤其還當著滿地奴僕的面。
她以後在宮裡還怎麼管教他們?
皇后急喘兩口粗氣,“信義伯欺人太甚……還有阿芙身邊那些伺候的人,身為奴才不好好照看主子,養著她們吃白食?回去都給本宮杖斃!”
跪在地上的婆子哆嗦了下,顫著聲兒回答:“除去青枝失蹤了,其餘人都關在柴房裡,夫人的意思是過了頭七再處置。”
皇后挑挑眉,問道:“青枝什麼時候失蹤的?”
“應該是六姑娘過世那天,”婆子遲疑著不敢肯定,“那天六姑娘還單獨把她叫進去說了幾句話,後來聽門房說,青枝拿了對牌到外頭買什麼新出的粉箋紙……差不多申時出去的,還說六姑娘要得急,好像再沒人見過她……身契也不見了。”
“這個背主的奴才!”皇后拍著桌子厲聲道,“阿芙的事兒跟她脫不開干係,轉告伯爺就是在京城掘地三尺也得找出來給阿芙陪葬。”
婆子諾諾應著,好容易等到皇后開了口,“你回去吧,下葬那天本宮回去送阿芙一程。”
婆子又磕了兩個頭,躬身退下。
皇后猶不解恨,自言自語道:“還有吳韻婷……阿芙既是走了,你也別指望過得好,該討的債,本宮會替阿芙一一討回來。”抓起手旁粉彩茶盅狠力扔了出去。
茶盅發出清脆的當啷聲,摔成了碎片。
有宮女怯怯地走近,半跪在地上去撿碎瓷片。
皇后指著她,“宣本宮旨意,召真定知府夫人儘快遞牌子進宮。”
與吳韻婷定親的就是真定知府的嫡次子,姓王名景平。
陳芙吞金的事情也傳到了慈寧宮,太后冷著臉小聲地嘀咕了句,“自私又無知!哀家怎能放心讓這種蠢婦為皇帝操持後宮生兒育女?”
聲音含糊不清,顧琛只零星聽懂了幾個詞,知道並非好話,便閉著嘴不敢應答。
太后聲音稍高了些,“當初哀家看著還不錯,知書達理行事落落大方,重要的是有主見,嫁進來稍點撥就能幫著管家……怎麼自打進了宮就開始犯蠢,這一年何曾做過一件上臺面的事兒?”
這下顧琛明白了,是說得皇后,更不敢吭聲了。
“可惜那麼個花骨朵般的姑娘,生生讓她親姐姐給害了。”太后喟嘆聲,進了佛堂,沒讀先前看的《心經》,反而挑了卷《往生咒》遞給顧琛,“念三遍,在那世千萬投生個好人家。”
顧琛默默地接了經卷。
不過大半天,陳芙的死訊已傳遍了貴族圈子,易楚卻半點不知道。
她正跟杜仲一起核對庫房的單子。
嘉德帝給杜仲降職的同時還罰了他三年的俸祿,原本他任總兵每年能有一千多兩銀子的薪俸,現在卻一分銀子也見不著了,最近家裡的開支卻不少。
眼看著快過年了,不能讓易楚捉襟見肘。
所以,他便跟易楚商量著,把庫房裡用不著的東西清理出一批來換成銀子,這樣手頭寬裕點,也讓別人看看,他這個信義伯當得著實不容易。
庫房裡存得幾乎是信義伯近三四十年積攢的東西,大多是老信義伯以及明威將軍屢獲軍功得到的賞賜,因被大小章氏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