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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西北邊陲近兩年雖無戰事,但邊關苦寒,糧草萬萬短缺不得。這是今年年底和明年年初押送糧草的安排,請皇上過目吧。”韓五將一份奏章送到了小皇帝的面前。
這份奏章上面,韓五早已用小字作出了批示。平時的這個時候,小皇帝總是看也不看,抄起硃筆批一個“準”字就算作罷;但這一次,他卻接過摺子細細看了一遍,皺眉道:“朕還要想想,你先下去吧。”
韓五微微躬身,順從地退了下去,依舊回原處翻看那些堆成小山的奏摺。
這時卻有一個眼生的大臣站了出來,聲若洪鐘地道:“既然聖上已經親政,萬事自然要聽聖上裁決,韓總管如今仍替聖上批閱奏章,似乎於理不合吧?”
未等韓五答話,第二人又站了出來:“宦官干政,本已荒唐至極,如今更該退避三舍,為何仍舊對政事指手畫腳?韓總管,我朝開國以來,對妄圖干涉朝政的宦官是如何處置,您想必該知道先例吧?”
話音未落,已有不少人爭相附和,自然都是韓五所不熟悉的新面孔。
小皇帝仍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笑嘻嘻地看著大臣們吵嚷。
韓五緩緩站起身,向小皇帝微微躬身,神態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諸位大人言之有理,是韓五逾越了。既然皇上已經親政,這些事情自然沒有再由旁人插手的道理。皇上,從今日起,做奴才的就不再來這上書房了,您……一定要勤政愛民,做個萬人敬仰的好皇上。”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越發平緩,對小皇帝的一片關懷和期盼之情,令人十分動容。
先前氣勢洶洶地指責他的那幾個大臣,此時不由得低了頭,面露羞慚之色。
那些在上書房行走多年的老臣們,此時卻齊齊露出了忿忿之色,個個摩拳擦掌,似乎立刻就要跳出來替韓五鳴不平。
韓五在袖底輕輕地按了一下手掌,作了個“稍安勿躁”的動作。
於是整個上書房中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前所未有地安靜謙卑,只等小皇帝示下。
小皇帝皺緊了眉頭,面露苦色:“你不來,朕怎麼辦?別聽他們的好不好?朕不在乎這些規矩,就算你幫朕批一輩子摺子,朕也高興的!”
此話一出,剛剛開始臉紅的那幾人脖子又硬了起來,齊齊對韓五怒目而視。
韓五微微低頭,輕嘆道:“皇上長大了,以後切不可再說這樣孩子氣的話。記著你是皇帝,天下百姓都是你的子民,你該親自掛心他們的疾苦……”
“可是你以後不來看我了嗎?”小皇帝站了起來,整張臉皺成一團。
韓五微微一笑,淡淡道:“我依舊會在宮裡伺候皇上。韓五隻要一日不死,一日便仍是皇上的奴才,何愁見不到呢?”
“可是……”小皇帝坐回御座上,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韓五微微躬身,謙卑地退了下去。
退出門口之後,他便乾脆利落地轉過身,邁步便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上書房中卻有兩人追了出來,急急地問:“韓總管,您這是……唱的哪一齣啊!”
韓五站定腳步,不慌不忙地道:“皇上親政,我也該是時候功成身退了。”
“韓總管,您莫非是在說笑不成?”那兩人急得臉色都白了。
韓五回頭看看上書房的方向,微笑道:“二位放心,該屬於咱們的東西,旁人奪不走。”
二人聞言愣了許久,終是一個年輕些的醒悟過來,遲疑著問:“韓總管的意思是,咱們以退為進?”
韓五斂了笑容,淡淡道:“從皇帝手中搶東西,那是亂臣賊子。咱們都是食君之祿,豈能做那樣喪盡天良的事?”
那兩人慌忙低頭應著,連連稱“是”。
韓五略一頷首,輕笑道:“等小皇帝親手把咱們想要的東西送上來,求著咱們收下,那才叫有趣不是麼?”
二人慌忙點頭不迭,韓五不再多話,加快腳步走了出去。
小遠在他腳邊跟著,一路欲言又止。
走到無人的林子裡,韓五終於站定了腳步,皺眉看著他:“你今日是怎麼了?”
小遠“咚”地一聲跪了下來。
韓五皺眉斥道:“上書房的規矩,你一向懂得,今日是糊塗了麼?這地方也是你能來的?”
小遠跪伏在地上,急道:“不是奴才大膽冒犯,實在是……奴才已經在外面等了整整一個上午,您一直沒有出來……”
“什麼事一定要見我?”韓五十分不耐,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