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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馨寧早過了輕信表象的年紀。
當然,太后既然已經下了旨,她便是明知前面有刀山火海,也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葛馨寧支開了小丫鬟,只叫憐兒和元哥兒在旁伺候換衣裳。
二人自然明白緣故,也不多問,一人留在葛馨寧身邊服侍,另一人便到箱籠裡去找白綾替她束腹。
元哥兒替葛馨寧將晨起時隨意套在身上的衫子褪下來,看見葛馨寧身上一片青紫紅黑的痕跡,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憐兒慌忙呵斥,卻來不及去掩門,外面靜嘉已帶著兩個小丫頭闖了進來。
元哥兒嚇得臉色慘白,跪在地上直打顫。
葛馨寧接過憐兒手中的綢衫披在身上,從容地道:“沒什麼事,出去吧。”
靜嘉深深地看了葛馨寧一眼,帶著幾個小丫頭,一語不發地退了出去。
憐兒悶聲不響地幫葛馨寧穿戴齊整,忽然嘆了一口氣。
葛馨寧不解,憐兒也不肯多說,只催著她快些出門。
門外只有靜嘉迎著,剛才的那幾個小丫頭卻不知到哪裡去了。
葛馨寧忽然明白了憐兒嘆氣的原因。
再看元哥兒時,果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口中喃喃地嘟囔著:“是我害死她們的……是我害死她們的……”
憐兒橫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你也不用這樣,說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元哥兒顫了一下,抬頭看向葛馨寧,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
葛馨寧於心不忍,順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是我害死她們的,不關你的事。”
靜嘉小心翼翼地回道:“夫人不必多心……那幾個丫頭,只是被打發到後院做粗活去了,只要她們老實本分,未必便非死不可。”
葛馨寧將信將疑,靜嘉只得又補充道:“最多不過割了她們的舌頭罷了。”
葛馨寧心中一寒,不敢多問,忙催著上路。
馬車已停在大門之外,韓五在旁邊站著,見葛馨寧出來,便迎上幾步,抬手來扶。
葛馨寧看看巷子裡三三兩兩站著看熱鬧的閒人,忙低下頭,順從地將手交給了韓五,由他“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上了馬車。
拉上車簾之後,韓五的神情立刻恢復了冰冷,嫌惡地在葛馨寧身上溜了一眼,之後便徑自低下頭喝茶。
一路無話,到皇宮時已是巳初時分。
葛馨寧原本以為要下車步行,誰知馬車竟在宮內暢通無阻,一路上經過了無數氣勢恢宏的大殿,直闖進了太后所在的壽康宮。
這個地方,葛馨寧是來過的。彼時她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這裡住著的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奶奶……
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韓五先下了馬車,轉過身來替葛馨寧掀開簾子。
葛馨寧只得整理好心情,藉著他的手跳下車來,抬頭便看見一個滿身珠翠的宮女含笑迎了出來:“這位便是韓總管的新夫人吧?果然是嫩如花蕊皎若春陽,難怪五爺捧在手心裡寵著,連宮裡的差事都不常來了!”
葛馨寧誠惶誠恐,退後兩步不敢抬頭。
卻聽見韓五淡淡地道:“我倒想常來當差,只怕太后見多了嫌煩。如今那幾個小毛孩子也都可以使喚得了,又何必一定要我?”
那宮女用帕子捂住唇,吃吃地笑了起來:“韓總管這幾句話,該當面說給太后聽去。那邊兒如今正怨你呢,說是那幾個小孩子雖乖巧,到底不如你貼心貼意。只恨你如今戀著新夫人,連宮門都不肯進了,要罵你也不知道到哪兒罵去!”
韓五扶著葛馨寧上了臺階,悠悠地道:“我這不是來了麼?太后若不嫌費勁,我今兒便拼著一天工夫,站在這兒由著她老人家罵個夠就是。”
葛馨寧在旁靜靜地聽著,只覺這幾句話,怎麼聽怎麼意味深長。
但此處顯然沒有她插嘴的餘地。
宮殿的臺階極多,門檻又極高,葛馨寧身子不便,走得小心翼翼,韓五便在一旁極耐心地攙扶著,神情專注,彷彿手中護著的葛馨寧,便是他的整個世界。
葛馨寧心中,那股怪異的感覺愈加強烈了幾分。
好容易走完了上百級石階,葛馨寧已累得氣喘吁吁香汗淋漓,韓五細心地替她擦乾額頭上的汗珠,又將她一縷散落的髮絲捋到耳後別住,然後才抬頭向先前那宮女笑道:“煩請雪姑娘通報一聲,就說韓五……與新婚夫人同來見駕。”
那宮女吃吃笑了一陣,跺腳道:“韓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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