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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她吧。
哪怕為奴為婢也好,只要離韓宅近一點,她便覺得心裡沒有那麼空,畢竟,她所牽掛的,都在那裡……
想是這樣想,可是到了第二日,街上漸漸有了行人的時候,葛馨寧卻選擇了躲避。
她是富貴人家小姐出身,最無法接受的,便是旁人的嘲笑,或者憐憫。
路人異樣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宛如針扎。
為了避開人群,葛馨寧只得選偏僻些的巷子走,拐過幾個彎之後便迷失了方向,不知走到了哪裡。
行人確實漸漸少了起來,卻不知怎的接連遇到了好幾個乞丐。
葛馨寧既不願與他們為伍,又不願接受他們探究的目光,只得選擇繼續前行。
午後,北風漸漸緊了起來,似乎是要下雪了。
葛馨寧自昨日起便沒吃過什麼東西,此時身上早已沒了一絲熱氣,掙扎著走出一陣,終於支撐不住,絆倒在一個極淺的土坑裡。
四下無人,葛馨寧縮在地上喘了幾口氣,感覺地上的風似乎小些,便再也捨不得起身。
確實,也沒了起身的力氣。
葛馨寧並沒有想到,她這一倒下,便沒能再起來。
她只知道身上發冷,卻不知道此時她臂上的傷口發作,整個人已燒得像塊火炭一樣。
在地上坐了沒多久,葛馨寧便覺有得頭有些沉,她只當自己是累了,便找了個石頭靠了一下,想先休息一會兒再起身。
等她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卻已經沒了起身的力氣。
這一年多里七災八難的,便是鐵打的身子,只怕也早到了強弩之末,何況她自四年前便落下了病根,本來就是虛弱不堪的。
漸漸地,葛馨寧只能感覺到眼角痛得厲害,似乎連睜開眼睛都需要耗盡全身的力氣。她想掙扎著起身,至少到一處避風的地方去,可是努力了很久,卻連一條腿都沒能撐起來。
烏雲漸漸聚攏到了頭頂,葛馨寧開始心慌,開始後悔。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這樣的天氣裡堅持太久,卻沒想到居然連一天都撐不下來。
早知如此,她是不是不該這樣倔強……
葛馨寧迷迷糊糊地想著,心頭唯有悲涼,卻不敢再作妄想。
這個地方四下無人,她便是想託人去向叔父求救,也已做不到了。
死在這裡,會很難看吧?
等她死了,會不會有人記得她呢?
不會吧。
她一直都是很多餘的,她的消失,應該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
葛馨寧這樣想著,意識漸漸沉入了黑暗。
第一片雪花飄下來的時候,葛馨寧的燒已經退了下去,額頭冰涼,雪花竟未能融化。
所以,後來的每一片雪花,便順理成章地留存下來,聚集到了她的衣衫上、她的手上、她的臉頰上、她的衣領裡……
回覆(11)
第97章。死是韓家鬼
“我說王爺,這地方除了雪就剩禿樹枝了,到底有什麼好看的?奴才的腿可都要跑斷了……”
寂靜的野地裡響起一聲抱怨,一個小廝一邊揉著腰,一邊喘著粗氣往前趕路。
在他的前面是一個身穿暗紫色鶴氅的青年,精神抖擻、意氣風發,快步走在三四寸深的雪地裡,絲毫不見疲態。
聽見小廝抱怨,他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你哪裡懂得?昨天新春伊始,就趕著來了第一場雪,從昨日午後下到今早,一夜之間下了足有四寸深,正應了‘瑞雪兆豐年’的好兆頭!我問你,你喜歡的那些花燈、戲酒,能比老百姓的溫飽更讓人高興嗎?”
小廝氣喘吁吁地趕了上來,撓著頭訕笑道:“奴才知道您心裡高興,可是……那也不用大清早跑出來看雪啊!”
“這雪多幹淨!本王這眼睛被那些虛偽的迎來送往弄髒了,出來洗洗不該嗎?”那青年一邊說著,一邊回過頭來,卻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素日最喜歡花天酒地胡鬧的淮南王段御鋮。
小廝知道辯不贏他,只得忍著腰痛,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陪著,只恨自己沒跟著去軍營裡歷練一番,這腰這腿,實在承受不住山路跋涉之苦。
段御鋮說是看雪,其實不過是為了躲人罷了。
也怪他平日太過豪爽,交的“朋友”太多,滿朝文武家中的那些浮浪子弟,幾乎沒有一個不跟他稱兄道弟的,就連京城裡那些富貴人家的年輕人,只要能跟他見上面的,多半也都成了他稱兄道弟的好友,於是這一到年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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