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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從忠見說不動我,只好從那女人的身上下手。
他搬出葛家的家訓來,用什麼大義、什麼正道之類的混賬話,強迫我的小女人妥協。
我假裝不在意,卻緊張得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那女人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慌張。她用力把手從我的掌中抽出來,卻馬上又反握住我的手掌,語氣淡淡:“嫁乞隨乞嫁叟隨叟……”
我的心臟在跳出喉嚨的前一刻得到了解救,“咚”地一聲落回了原處。
她說,嫁乞隨乞嫁叟隨叟;她說,我從未強迫過她,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她說,她已進了韓家門,不可能吃兩家茶……
我想,此時這種心口發熱、渾身充滿了力氣、忍不住想振臂高呼的感覺,便是人們常說的“狂喜”吧?
我不知道這女人的這番話能有幾分真心,但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讓我喜出望外。
即使她的叔父願意拼上全家性命為她撐腰,她依然不肯離開我!
我原本已變得冰涼的掌心,莫名地發熱起來。
我緊攥住她的手指,竭力穩住顫抖的手臂。
那一刻,我想,只要是她口中說出來的話,我便願意相信。即使有朝一日證實了這些都是謊言,我只怕也會甘之如飴!
我一定是中了這個女人的毒。
葛從忠的震驚,顯然更甚於我。
或者,用“震怒”來形容更貼切一點。
他一定不曾料到,他世代忠良的葛家,會出了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兒,竟甘心同我這樣的亂臣賊子糾纏不清吧?
我的心中生出了難言的快意。
趁葛從忠和奴才們愣神的工夫,我帶著寧兒徑直出府上車。
透過車簾看到葛從忠追出來時震怒而傷感的神情,我的心中百感交集。
同我相比,這個女人到底還是有福氣的。至少她還有一個耿直的叔父,既願意為她捨棄身家性命,又肯苦口婆心地教她做人……
而我,什麼都沒有。
我只有一身的仇恨、一腔的怨憤,以及,一段永遠不敢提及的過去。
我的心中亂成一團,見馬車已經開動,我便想同她坐到一處,把先前從未說過的那些話,一句一句地說給她聽。
可是,她看到我起身,卻下意識地往旁邊縮了一下,再不敢抬頭。
她的眼睛只遙遙地看著葛府的方向。看著葛從忠蹣跚地追馬車的身影,她竟毫無預兆地紅了眼圈。
我的心下不禁有些惱:她果真還是不願的嗎?若她不願,我該如何自處?
看著她淚眼汪汪的模樣,我的心裡忽然又開始焦躁起來。
回覆(4)
番外之韓五篇——因生緣滅經千劫(6)
我與她,似乎掉進了一個怪圈。
每次見到她之前,我都會勸自己,儘可能待她好一點。
但她總是怕我,總是下意識地躲避,而我總是生氣。
於是每一次見面,都成了一種折磨,對她,對我。
這一次依然如此。
我狠狠地嘲諷了她,而她居然毫不示弱。
最後的結果,自然還是不歡而散。
回府之後,大夫找到了我。
她的身子依然虛弱不堪,偏又素性畏寒,此時有孕,可謂險象環生。
我裝著不在意,可是那大夫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地刺進了我的心裡。
他說,那女人此時要想保住性命,唯有靜養一途。若再生些閒氣、再受些勞累,沒了孩子是小事,只怕連大人也難保……
我恨她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更恨自己放不下她。
時至今日,已是無可奈何。
我想去看她,每次都是走到半途便折返回來。
她見了我便要生氣。可是她的身子已經受不得氣了。
我不敢再見她,最後索性不再回府,只吩咐丫頭細心照看,每日把她的情形告訴我。
她終於安分了下來。
如此,也算是相安無事吧?
葛從忠剛回京城便不安分,竟異想天開地叫人去搜集汝陽王的罪狀,險些便落到了那老賊的手中。
我本不想管他的閒事,卻又不忍那女人傷心難過,只得叫人尋了個由頭把那蠢傢伙送進獄中去,先保住他的老命再說。
本打算等過了風頭再放他出來,不料蠢奴才走漏風聲,竟把訊息傳到了那女人的耳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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