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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回來的破布娃娃一樣。
但她佈滿淚痕的臉上卻緩緩綻開了笑容。
遺憾的是,她的笑容並沒有人看見。
韓五面無表情地向後面的追兵瞥了一眼,隨後便轉過身來,輕輕扶住葛馨寧的手臂:“你怎麼又站起來了?萬一磕著碰著怎麼辦?這麼點兒小事,也值得你著急?”
羅玉桂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原來在他的眼裡,她的性命竟如此微賤……
不管是誰,聽到這樣的話都不會高興的,何況是羅玉桂這樣心高氣傲的女孩子。
她本來一直勸說自己要有耐心的,此時卻終於忍不住怨毒地盯著葛馨寧,暗暗咬牙。
葛馨寧敏銳地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心中莫名地煩躁起來。
韓五感覺到她的不自在,不禁擔憂:“怎麼了?不舒服?”
葛馨寧微笑搖頭,向外面看了一眼,輕聲道:“好像已經甩掉了。”
此時馬車已經駛到了平坦的大路上,旁邊漸漸地有了其他的行人和馬車,那些追兵似乎不打算追上來了。
韓五鬆了一口氣,秦子產也終於放鬆下來,這才記起自己剛才累得夠嗆,忍不住伏在馬背上直“哎喲”。
但不管他怎麼不情願,這馬車還是得他自己趕的,誰讓他剛才一時情急,一腳把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車伕踢了下去呢?
確信不會再有追兵之後,羅玉桂站起身來,保持著自以為最從容最端雅的姿態,款款走到韓五的身旁坐下。
知道韓五此時心情不佳,她聰明地沒有多言,只是緊抿雙唇,作出一個倔強而堅強的姿態來。
可惜的是,臉上未乾的淚痕和亂七八糟的脂粉,破壞了她所想表現出來的所有美好。
一路無話,回到縣衙的時候,天色已經近晚。
羅縣令聽說了刺客的事情之後,嚇得魂飛魄散,連官服也顧不得穿,便連滾帶爬地跑來院裡,要向韓五磕頭請罪。
韓五沒有見他,只隔著窗子淡淡地道:“不關你事,不要多心。”
羅縣令感激涕零之餘,又不放心地道:“事情畢竟是因小女而起,說起來,還是卑職管教不嚴之罪……”
韓五不耐煩地道:“賊人自要殺我,卻與令千金無關。”
羅縣令千恩萬謝地去了,不過一盞茶工夫卻又轉了回來,只說有事要與韓五面談,非要當面拜見不可。
韓五無奈,只得吩咐葛馨寧在內室休息,自往外間去接見這位縣令大人。
羅縣令見了韓五,少不得又是一番磕頭作揖,噓寒問暖好不貼心。
韓五隻覺得厭煩,便靠在軟榻上坐下,閉目不語。
羅縣令見狀,只得收起精心準備的那一大套廢話,小心翼翼地道:“聽說,我那不爭氣的小女今日又惹總管大人生氣了?”
“她還不值得我生氣。”韓五很不給面子地道。
羅縣令擦了擦汗,連連稱是。
韓五仍是不多言語,羅縣令尷尬了一陣,只得繼續陪笑道:“玉桂這個丫頭,從小是被我寵壞了的,仗著有幾分才氣,總以為自己比尋常女孩子家出挑些……好在她心氣雖高,性情卻也不算壞,做父親的愛女心切,也便捨不得多加拘束……只是這次她實在做得過了些,卑職回頭一定狠狠教訓她……”
韓五輕輕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羅縣令不由得越發尷尬了。他對女兒的姿色才氣一向頗為得意,這番話原是明貶暗褒,實指望對方能誇讚女兒幾句,卻不料韓五竟連半句客套話也不肯說,鬧得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
眼見韓五神色不耐,羅縣令知道自己該告退了。但想起女兒堅定的神色和倔強的性子,他又不得不厚著臉皮坐定,苦笑道:“自小女十三四歲起,提親的媒人便踏破了門檻。卑職本想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將她嫁了,不料那丫頭心高氣傲,竟放出話來說是要嫁這世上最好的男兒……眼看如今已蹉跎到了十七八歲,還是沒有定下人家,做父親的心裡實在是……”
他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韓五心裡不耐,忍不住打斷道:“你要嫁女兒,應該找官媒打聽。我又不懂做媒,何必對我說這些?”
羅縣令笑臉一僵,半晌才道:“官媒是找過的,正是因為小女不肯嫁……”
韓五冷笑了一聲,連一句點評都吝於奉送,便要起身送客。
羅縣令慌忙站起,急道:“此事確實荒唐,只是卑職苦口婆心訓教無果,只好厚顏來求韓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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