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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她輕輕關好車門,轉身對著蕭沉夜,雙腿併攏慢慢跪下,雙手壓在厚實雪白的毛皮上,右手搭在左手上,額頭抵住右手手背,停留幾息,緩緩地直起身子。
蕭沉夜斜斜地倚著車壁,狹長的鳳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厲光。
她行的是稽首禮,最隆重的跪拜之禮,乃是跪拜天地神明或者君王時才需要。
他的侍衛並未透露他究竟是誰,可她顯然知道他的身份,而且,她的動作十分標準,一看就是受過嚴格教導的大家閨秀。
她絕不是什麼小傻子!
蕭沉夜意味深長地看著夭夭,“叫什麼名字?”
他慵懶地靠著車壁,神情淡然,看起來溫良無害,夭夭卻不敢在他面前有一刻放鬆,即便是喉嚨劇痛,她還是恭敬地開口答道:“民女……陶……灼灼。”
她的聲音粗糲如砂,聽得蕭沉夜眉頭一皺,本想再問她幾句,此時都打消了念頭。
小姑娘謹慎地跪在離他最遠的地方,緊貼著車門,她跪的姿勢很端莊,可肌肉緊繃,警惕而戒備。
她低垂著頭,厚重的劉海遮住了小臉,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一點點下巴尖。
這劉海讓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嬌嬌軟軟有些話嘮的小丫頭,可惜她已經不在了。
陶灼灼……
小丫頭教了她寫字制香,恐怕她的禮儀也是小丫頭教的,小丫頭應該是很喜歡她的吧?
蕭沉夜倒了一杯茶,推到了夭夭面前。
夭夭驚訝地抬眸看他,在她心中,蕭沉夜不會給任何人倒茶,恐怕他自己喝的茶也是內侍倒好捧在托盤中奉上。
蕭沉夜淡淡地睨了她一眼。
夭夭心中一凜,雙手捧起茶杯,強撐著開口道:“多謝陛下賜茶。”
聽著那粗糲的聲音,蕭沉夜幾乎都能想象到她的喉嚨有多痛,心中無端地有些煩躁,他輕斥道:“閉嘴。”
夭夭嚇了一跳,不知自己怎麼又惹他不高興了,她不敢再說什麼,捧著茶小口啜飲。
無芽無梗的小小葉片,綠嫩鮮亮,茶湯清澈,鮮醇回甘,正是她最喜歡的六安瓜片。
不久前她還是閣老府的嫡長女,未婚夫是意氣風發年少有為的英王殿下,金尊玉貴的嬌養生活,衣食住行無不精細。
成了灼灼後,夭夭顧不上去在意膳食茶飲,可這並不意味著她沒有察覺到前後生活水準的巨大差異。
清香甘醇的茶湯入口,夭夭明亮的杏眼滿足地彎了起來。
蕭沉夜看著小姑娘臉上露出回味懷念的神色,不由想起暗衛呈上的訊息。
十五年前,陶家大夫人和蘇夫人都有了身孕。陶夫人預計是臘月中旬生產,蘇夫人比她晚一個月,預計正月中旬生產。
結果在正月初一這天,陶夫人夢到了桃花入懷,生下了陶灼灼。蘇夫人嗅到了滿室桃花香氣,生下了蘇夭夭。
兩個本來相差一月的小姑娘同時出生,更為怪異的是,蘇府一株百年桃樹一夜之間盛開,那本該在三月綻放的嬌豔桃花在獵獵寒風中開滿了枝頭,香氣幽幽,燦若雲霞。
第11章
“會寫字嗎?”等到夭夭一杯茶喝完,蕭沉夜開口問道。
夭夭點點頭,不管她在陶府怎麼偽裝,在蕭沉夜面前是絕對不敢撒謊的。
“你怎麼知道朕的身份?”她雖然沒有明言,但她行的卻是對君王的稽首禮。
夭夭重新倒了一杯茶,指尖沾了茶水在小几寫道:“上次陛下大戰南疆得勝歸朝,帶著手下將士跨馬遊街,民女有幸窺得天顏。”
蕭沉夜的目光落在她寫的字上,端方雅緻,秀挺有力,絕非一朝一夕就能練出來的。
“你既然知道朕的身份,上次在蘇府為什麼掉頭就跑?”
夭夭心頭一緊,蕭沉夜過目不忘,她果然不該心存僥倖,竟然奢望他沒有認出自己。
“陛下威儀,如泰山壓頂,民女乍逢陛下,猶見天神降臨。當時民女儀容不整,恐汙了陛下的眼睛,民女自慚形穢,這才躲開了。”
小狐狸!蕭沉夜心中嗤笑一聲。
照她的說法,她當時應該是又羞又愧又驚慌,可他分明在那雙漂亮的杏眼裡看到了一絲得意,她應該很確定他不會對她動手。
她是誰,過得什麼樣的生活,是狡猾的小狐狸還是單純的小白兔與他並無關係,可偏偏她在小丫頭死後出現在他的面前,一舉一動都帶著小丫頭的影子,與人們口中無知無覺的小傻子根本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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