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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 僕人們各自忙活去了,只留翠菊還守在陸夫人的床前。
“今晚我睡在外間,你早些歇息去吧。”陸斐道。
翠菊立馬站了來,道:“照顧夫人是奴婢該做的事情,還請老爺回去休息吧。”
“伺候病母,床前盡孝,這哪裡是你的事情。”陸斐看了一眼床上面色蒼白的母親,道,“我離家多年,未曾有機會在母親面前盡孝,這次就算是補償了罷。”
“那奴婢在外面守著,老爺若有什麼吩咐喚奴婢便是。”翠菊道。
陸斐點點頭:“去吧。”
翠菊彎腰退了出去,臨走的是抬頭看了一眼陸斐的身影,搖曳的燭火下,看起來多了幾分高大。
陸夫人是早就醒了的,下午大夫一施完針她就有了意識,之所以遲遲不睜眼,無非是不想面對這屋子裡的人。說來陸斐曾跟一高人學過吐納功夫,憑一個人的氣息變化就能聽出她是熟睡還是清醒。他支開翠菊,也是想單獨和母親說幾句話。
聽到關門聲響起,陸夫人自然知道這屋子裡就只剩下一個陸斐了,如此,她才緩緩地睜開了眼。
“子明。”
“兒子在。”
陸斐上前扶起陸夫人,往她腰後墊了兩個大迎枕,讓她穩穩地坐了起來。
陸夫人的面色依舊蒼白,但比起之前暈過去的樣子已然是好太多了。雖然腦袋裡仍然有些暈眩,但她不願意睡過去,反而想跟陸斐說幾句話。
陸夫人撫了撫額角,扯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子明,讓你看笑話了。”
“咱們是一家人,哪有什麼笑話可看。”陸斐掀開袍子,側身坐在床沿上。
陸夫人仔細打量他,從眉眼輪廓到身軀氣度,看過去的每一眼,她心裡都是滿意的。
“以前我總認為你和你父親像,可你越長大我卻越覺得你們倆相似之處少了許多。”陸夫人氣息仍舊有些虛弱道。
“父親做了這樣的錯事,母親大可以責怪他,但切勿因為難過而傷了自己的身子。”陸斐勸慰道。
陸夫人輕笑:“我這大半生都給了陸家,操持裡外,相夫教子,從無怨言。你父親今日如此對我,確實令我傷懷。想來他年輕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納妾的心思,不過是因為你給娘長臉,這樣的心思才沒有被放出來。如今來了這長安城,滿眼浮華,加之你大司馬的身份,對你父親拍馬溜鬚的更不在少數。這次我之所以生氣,並不是因為他對我的不忠,而是因為他太過自私自利,光顧著垂憐美人而忘了你的處境。”
“我兒文人出身,最終卻在刀槍馬背中走出來,九死一生啊……”陸夫人說著,眼底泛起了淚花。她每每想到到陸斐那隻拿筆的手握起了刀劍,在戰場上幾進幾齣,她都難以入睡。那是怎樣的辛苦才能造就了他今時今日的地位?聖上倚重他,難道不是因為每次危難時刻他都衝在了最前面嗎?
“你父親可以只看到你的權勢地位,但於我而言……”陸夫人伸手拉住了他搭在膝蓋上的手,“得知你以往受的每一分傷痛,都是在當孃的心上扎針啊。”
陸斐低頭,看著母親拉著自己的手,一個細膩一個粗糙,界限分明。
“子明,伴君如伴虎,你戰戰兢兢地給聖上當差,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你的位置,你能有今時的地位,你的艱辛娘再清楚不過了。如今你父親不能體諒你,是他作為父親的失責,為此我也感到心寒。”陸夫人道。
陸斐一直知道,他母親並不是一個眼光狹窄的婦人,相反,她有超乎尋常的敏銳。她今日這一席話,慈母情懷,悲憫疼惜,陸斐會永遠記在心裡。
“母親放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你不必擔憂。”陸斐反手握住陸夫人的手說道。
“你怎麼處理?你是子他是父,哪有兒子插手父親房中事的?”陸夫人溫婉一笑,笑容裡藏著幾分讓人顫慄的冷意,“如今既然有人敢進我們陸家的門,我作為你父親的正妻,自然知道如何管教府中人。”
“你身體不好,不要再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操心了。”陸斐搖頭。
陸夫人握緊他的手:“看到我兒前路不平,有賤人作祟,為孃的不敢倒下。”
陸斐無奈一笑,也許在母親的心中,孩子永遠是該被她們保護在臂彎之中的吧。
母子倆敞開聊了半宿,該談的不該談的都談了,陸夫人心裡的鬱結之氣也漸漸疏散了許多。知道陸斐關心她敬重她,這於她而言就是最好的良方了。
“母親休息吧,兒子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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