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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恍似停頓下來,夫婦二人誰都沒再說話。
泉池溫熱,有療養功效,平素他難眠,時常能在這泉池中入睡。特帶了她來,一同消乏。
豐鈺背對他,將身體重量全部寄於他的懷抱,她輕輕的閉上眼睛。羞澀和窘迫之外,也有幾分難得的心安。
淡淡的龍涎香味道,瀰漫在淨室之中。
夜色深深,大紅紗帳內,兩人並頭睡在枕上,豐鈺本已十分困頓,泡過了溫泉,反精神奕奕起來,睜開清亮的眼,側頭凝視著身側呼吸平緩的男人。
他的睫毛長而捲翹,闔起眼簾時,遮住了銳利的眸光,堅毅的線條有如刀刻,是男人成熟冷峻的味道。他在外一向是寡言,往往冷冷一瞥就能叫人肝膽俱裂。
她也曾十足的懼怕過,覺得這座冰川太過巍峨,她沒想過要攀上,從不敢想。更別提令他俯身相就。
安錦南沒有睜眼,他手臂橫來,將她箍得極緊,低沉的嗓音帶著絲絲暗啞,低問她“想什麼?”
豐鈺嘆了一聲,“我有些事,想與侯爺交代一聲。”
安錦南如今是豐家女婿,後日回門,少不得要見一見客氏。
安錦南“唔”了一聲,大手在她腰背上輕撫,沒有睜眼,沉默地聽她說。
豐鈺斟酌用詞,說得有些緩慢“我與繼母,有些誤會。若後日回門,她說些奇怪的話……您能不能……”
客氏思來想去,大概已經猜出了自己是栽在誰的手裡,豐鈺順勢收回母親嫁妝,還如此抬舉杏娘,客氏再傻,約莫也已想到她身上。那些藥究竟是不是客氏的,豐大太太等人不知,客氏自己卻是知的。她為了挽回豐慶,病急亂投醫,私用了兩回藥,本就只是想勾得豐慶低頭,哪知就被人利用上,她自己心裡必定是要猜一猜的。
而放眼整個豐家,有心置她於死地之人……
有道家醜不可外揚,雖豐鈺在安錦南面前已沒什麼隱私和臉面可言,還是要提前跟他報備一聲,免當場難堪才好。至於他能否接受她是這樣惡毒陰私之人,……
豐鈺抿住嘴唇,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啟齒,她的手段實在見不得光,縱與安錦南做了夫妻,她亦難開口直白。
安錦南見她話說了一半便沉默下去,睜開眼簾,雙眸半眯著,從胸腔發出一聲悶笑。
抬手撫了撫她落在腮邊的碎髮,覺得眼前這張臉彆扭糾結得有些可愛,手掌伸過去,輕輕揉了下她的額頭。
“放心。”
有些事,他知道的不比她少。
何必非要剖開來說?
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無關緊要的事,與他何干?豐家於他,除她而外,還有什麼人值得他去在意?給幾分臉面,也不過都緣她一人罷了。
豐鈺垂了垂眸子,覺得他眼神熾熱得抵受不住,她咬住嘴唇,遲疑地道“妾身……並非良善之人,家裡,也有許多不能與人道之的……”
“真巧。”安錦南低低笑了笑,指頭掠過她嘴角,貪戀地揉捏那小巧的嘴唇,“本侯也是。”
豐鈺怔了下,才聽懂他說得是什麼意思。她的赧然不安,她的忐忑不定,瞬間被這窩心的話語撫慰。
她以為會有的蔑視、輕忽、猜疑,不認同,原來都只是她自以為是的多餘幻念。
是了,安錦南這樣的人,朝堂上屹立不倒,身居高位至今,他什麼不堪未曾見過?自己那點事,恐在他眼裡,根本連個芝麻綠豆都算不上。
她眸色中有化不開的困頓,仰起頭,終於認真地回望他。安錦南湊近而來,伸手掩住了她的眼睛。
“別這樣看著本侯……”他喉結艱難地滾了滾。
“如果,你還想好好睡一夜的話……”
眼前黑暗了。豐鈺閉上眼,任男人將她抱在懷中。不知不覺,眼淚無聲滑落而下。
罷了,罷了……
她對自己說。
姑且試一試,將心和信任交與。
便這短暫的柔情,過去十年,她都未曾得到過。
他肯給與,她便安心領受。
至於來日能走到什麼地步,她淚凝住了。
來日,她何敢期冀來日?走一步是一步,日月尚常變,遑論人心?
第68章
豐鈺醒來時,身側已不見了安錦南的身影。
她向是淺眠; 未料會有一天; 沉睡到身側的人何時離去都不知。
小環持了漆木托盤進來,朝豐鈺抿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