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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動過念,希望她不如空出那位子,讓賢……可這念頭也只是在心中閃過一瞬; 過後文心自己出於愧疚提議要將郭沉璧母子接進來善待時; 他心裡對文心是有些感激的。甚至對她的感情,也稍稍找回了一點。
及至文心甘願將罪責扛上身,甘願犧牲自己來保護他,他的內疚和感動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旁人為他受了這麼大的罪,他已經將她推進了牢裡; 委屈她做了罪人; 現在他還要與她劃清界限,落井下石到這個地步?
朱子軒說不出話; 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他若是這麼做了,便當真是半點恩情都不念; 徹徹底底做了個沒良心的畜生。
從前文嵩怒極時罵他的那些話,豈非都成了現實?
朱太太蹲下身來; 捧住朱子軒的臉; 語重心長地道“孩子; 這不是鬧意氣的時候。便是你爹回來; 他也會這般勸你。既然這罪她都願意替你擔,她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總不過是一死,徹徹底底的成全了你,維護了咱家,咱們還一輩子感念她的恩德,她有什麼不願意的?”
朱太太忍不住也紅了眼眶。她抹了一把淚,續道“這麼多年,娘冷眼瞧你們夫妻過日子,她性子烈,愛鬧脾氣,是你處處容忍,處處遷就,不與她一般見識。她給你生了兩個孩兒不假,可到底不是男丁。咱們家是長房,你是嫡長子,你怎能沒後?你沒後,那是她的不足!她為了郭氏母子與你鬧,是她不懂事,不顧大局。反觀我們朱家,對她已是仁至義盡!這些年我手裡把著中饋,可不曾叫她勞累過,她養尊處優活得自在,是我們替她擋風遮雨,給她這份逍遙。算起來,她為我們家做過什麼?”
朱子軒打斷了朱太太,抱著她哭道“娘啊!文心脾氣是急躁些,可她到底是……她這是,甘願替我死啊!她肚子那個孩子,是我不小心……醉酒失手,將她推跌了,不是她自己弄得……我不敢說,還哄著她嚇著她不叫她說……娘……我對不起文心!我們家……對不起文心!娘那天與大夫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娘……我當時……真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我覺得……我們是不是太狠心了?她……她再不好,畢竟……畢竟也曾出手救過我們……她那幾間鋪子……不是……不是都給了我們家填了窟窿麼?我……我若這時候還不顧她,我豈不……”
“你住口!”朱太太在他額上杵了一下,恨道“到這個時候,你還敢說!若非你闖出這些禍事,我們何至做這惡人!你倒不忍心起來!你合著你那外室,揹著她在外頭快活時,你怎不這樣說?如今你卻來與我說你要講義氣,好,你講!你這就去衙門,告訴所有人殺人的是你!你十年苦讀,好容易掙的功名,自此打水漂罷了!你爹多年經營苦心維護的一切,都將陪著你一塊兒葬送!家裡出了個殺人的媳婦兒已經夠丟人了,你是存心不給你娘活路,叫我餘生看旁人眼色、聽旁人閒言碎語的過活?你是要你全家都陪著你給人指指點點?你不如直接掐死了你的星哥兒!他將來長大,有個殺人的父親,也不必求什麼前程了!你直接拉著全家老小一塊兒,為了你的義氣,為了一個毫無用處的女人,填命去吧!”
朱太太邊說邊哭,閃身到一邊,坐在炕上不住的抹淚。
朱子軒心頭劇痛,他膝行上前,眼淚鼻涕糊了滿臉。他伏在朱太太膝頭,哀聲道“娘啊!可是餘生,兒子的心……要怎麼才能不虛,怎麼才能直起腰來做人啊?兒子要踩著自己枕邊人的屍骨來成全自己麼?”
朱太太緩下聲來,舉手撫了撫他的頭頂。
“傻孩子,這世上,好女人千千萬。等這件事淡了,娘再替你尋門更好的。娶妻娶賢,這回娘可不要你再受委屈。娘必替你尋個,事事順著你,還能替你生十個八個兒子的好閨女。你聽孃的,你這就去把休書寫了。孃親自去獄中和她言明利害,你且等著……你只有和她劃清關係,你才能真的安全。娘是知道的,人都怕死,她一時意氣答應願意替你頂罪,可是臨死關頭,說不定她又念著活下去的好了。你休了她,徹底斷了關係,她便是臨死反口,我們也可推說是她因被休棄而心有不忿。娘還會勸你爹,去那頭打點打點,早些送她上路,那才是最安心的法子……”
朱子軒瞪著眼,嚇得身子直顫。他從不知道,原來整日笑臉迎人的孃親,有這樣鐵石心腸的一面。
朱太太含笑抹去他的眼淚,鼓勵他道“你放心,你放心好了。你是孃的心頭寶。只要能保證你的安全,再危險的事,爹孃也定要試試!”
“可是……可是……”朱子軒心頭大亂,“她……她背後還有嘉毅侯……嘉毅侯勢大,他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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