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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她的聲音不好聽,二來她沒有秀兒的語言天賦,兩年多過去,還是不會說朝鮮話。
午時三刻,戚英姿端了午餐進崔禮的馬車,她一上車,就瞧見一雙黑幽幽的眸子,那眼眸顏色清明,用一種很明透的眼神望著她。戚英姿一見這眼神,便知道崔禮好了。
女人笑一笑,將盤子端過去,盤子剛剛放下,一雙白淨修長的手就扣住了戚英姿的下巴,戚英姿抬頭,崔禮的手從她的下巴慢慢移到她的臉頰之上,他說:“啊”。
戚英姿張開嘴巴,崔禮用一根銀製的筷子壓她舌根,男人瞧了很久,久到戚英姿的舌頭被壓得發麻,才聽崔禮說:“很可惜沒聽過你過去的聲音,或許你曾經的嗓音很好聽,天籟一般,但恢復不到從前了。”
戚英姿將修飾的詞語全部去掉了,她只聽懂了,“不能”和“說話”兩個詞。
“嗯”,戚英姿笑,然後點頭,將飯菜往崔禮前面推了推,她心想,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說回不到從前了。這位大明朝曾經的五品遊擊將軍心想,的確是回不到從前了,這天底下,有甚麼是能回到從前的呢?
半個月之後,崔德帶領崔家護衛連帶幾個丫頭住進了朝鮮在明朝與朝鮮邊境的指揮所,指揮所裡的環境很簡陋,秀兒他們都沒見過這個,戚英姿卻覺得熟悉,她心想,我本該就是住在這樣地方的。
崔禮被斷了男。根之後,聲音逐漸變得秀氣,雖不是如太監那種尖銳和刻意高亢,但也絕不再雄渾康健。
戚英姿長期與崔禮在一塊,兩人的聲音一攪,確實都有些雌雄莫辨。
女真是遊牧民族,哪裡水草豐盛便往哪裡移動,如今正值初秋,北部的水草已經凋了。戚英姿畫了一張圖,拿給崔禮看,“往南邊攔截,他們通常是壯漢先行,婦女兒童跟在後頭,咱們遣人先截住他們的糧草部隊,後頭就不足為慮了。”
戚英姿說話嘴皮子不利索,她考慮要不要請秀兒過來做個翻譯,戚英姿拿著她用炭筆描的地形圖給崔禮看,卻遇上了剛剛視察完地形回來的崔德。
崔德對戚英姿的地形圖很有興趣,他拿著這張簡單描繪的地圖看了又看,約莫半刻鐘之後,他才問:“這是你畫的?”
“父親,這是她畫的,她曾經是大明朝計程車兵,因為被人冤枉,才來了朝鮮。”崔禮在合適的時候推了戚英姿一把。
崔德當然沒有指望這樣一個從家裡帶來的女奴能有甚麼建樹,直到這年冬天。
冬天的朝鮮很冷,當然相鄰的遼東也很冷,水草都凍住了,秀兒盤腿坐在屋裡烤從地裡挖來的白薯吃,她朝裡頭喊:“姐姐,你來吃,這個。。。。。。”
戚英姿不聲不響站在屋子門口,女人一身寒氣,秀兒從沒見過戚英姿這個樣子,女人後頭還站著八個男孩子。最大的那個已經十五歲,他叫冬生,季冬生。
冬生的手裡抱著一捆細細長長的東西,秀兒沒見過這種玩意,她以為是外頭刨冰鋤地的鋤頭,戚英姿偏頭,冬生進屋來,說:“姐姐帶我們伏擊了一小撮色目人,這是咱們繳獲的東西,鳥銃。”
嘉靖十三年的冬月裡,戚英姿帶著八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繳獲了七支鳥銃,這是昂貴的兵器,打造或者購買都需要花費重金。
崔德當然知道這是個甚麼玩意,早在一百年前大明朝四處宣揚國威的時候,永樂皇帝就向鄰邦諸國展示過他的海上軍隊之船堅炮利,大炮帶著鳥銃,試圖取代傳統冷兵器的熱玩意。
戚英姿成了一個小分隊的隊長,她手裡有一百個人,這一百個人是崔德從他五百人的護衛隊裡直接分派給她的。冬生很激動,他覺得自己很快就要當上將軍了。秀兒潑他冷水,“得意甚麼,誰讓你做將軍,你是個明人,這裡是朝鮮國,難道朝鮮國會讓一個大明朝的人當將軍?”
冬生不說話了,戚英姿安慰他,“並非沒有可能,咱們和朝鮮是友好國家,你總能當上將軍的。”
秀兒不置可否,“姐姐那是安慰你,你想著在這裡當將軍,不如想想怎麼回到大明去當將軍,那裡才是咱們的家,大明才是咱們的家,你還記得嗎?”
秀兒乘船漂洋過海來到平壤的時候已經懂事了,她想念自己的家,她想念海州,即使那裡有一對總想賣了她的親爹和後孃。
冬生那時候也就十歲多一點不足十一歲,戚英姿不知道他對大明朝還有沒有印象,或者對於自己家鄉的想念有多深,她從未聽冬生說過想要回家。冬生只說,他要當將軍。
寒冷的冬季就要過去,在春暖花開到來之前,秀兒同戚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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