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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被罵得悽慘,秦蓁心尖顫了顫,想進去為他辯解,幾經猶豫,縮回了腳,徑自回了房。要是說出真相,他的日子仍舊不好過,她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她便留在東屋中,打了一盆清水備用,然後去翻找可用的藥膏。翻遍了箱籠櫃子,連支藥瓶都不見,難道他不受傷生病的?不可能,她猜測家中的藥膏,是放在主房或者大房那裡。
秦蓁便要出屋去尋,迎面就被進來的身影堵住。
“要去哪裡?”
“正要問你,割傷的膏藥,是在爺奶或者大房的房裡吧?我去為你尋些來。”秦蓁垂著頭,彷彿正對面著他的身軀,有壓迫感,不敢細瞧。
簫清羽哦了聲,徑自走向裡面,卸下破破爛爛的衣裳:“不用了,你去園子裡挖些護生草來,碾碎給我敷上就可。”
他倒是不見外,大喇喇坐下,就開始脫衣。秦蓁乍然嚇得偏頭,復又忍不住暗瞥,看他臉色不豫強忍著疼痛,眉頭都皺起了,想他是過於難受,才這麼亟不可待。
秦蓁按照他的囑咐,摘了一筐護生草,又端回一盆溫水。關了門,她胸口無端滯了滯,她輕甩頭,方才前行入內。
待她瞧見他背上縱橫交錯的傷痕,那些禮儀也都拋諸了腦後,只剩驚惶。
她伸手觸上他血跡未乾的傷口,手指瑟縮,心口發緊:“怎麼會這樣,不是一箭就解決了嗎。”
“沒有。那虎太大,那支箭只射中它的皮毛,不致死,還引得它發狂,反撲向我……我這沒事,是閃躲時刮在樹木上。”聽到背後漸帶了抽噎聲,簫清羽沒有往下說經過,三言兩語的掠帶。
秦蓁看傷口能分辨出,有幾道傷口,刮在樹枝上不會颳去那麼深的皮肉……她不敢細想,趕緊用巾櫛沾了溫水,擰得半乾,為他細細擦拭傷口。
清理掉傷口周圍的血痕,她看向那搗碎的護生草,有些下不去手。
“這個藥不行,就幾顆野菜,家裡難道沒藥嗎?你們家人不會磕著碰著?”秦蓁想到要用那青汁碎葉敷在大傷口上,只怕那傷口會更痛!
簫清羽窘然的摸了摸鼻,委婉道:“家裡人不怎麼幹重活,確實沒受過多少傷。你別急,今天先湊合著用,等下回去市集我備買些藥膏就是。”
秦蓁聽他無奈的口氣實在沒辦法,猶豫了半晌,隻手去抓那冰涼涼的菜葉。
倘若要是她身上這麼多疤痕,早就不知如何是好了,再有人拿這種野菜敷衍的往上抹,她可能覺得天都要踏了。
饒是傷在他身上,以她的心性不該……
她罕見的,哭了……
紀昭曾經懇切的跟她談過一次,說她或許是天性隨了她爹,也或許是從小看她爹的作風,學得個涼薄冷漠,逢人先權衡利弊,慣常喜歡算計。成親之前,紀昭如姐如母般告誡過她,婚後夫妻生活,要她懂得誠心相待,不要將在家裡的一套,帶到夫家,尤其是用到丈夫身上,被人發現一次,可要寒了心,往後都要時刻提防她。
如今傷口長在他人身上,她只需知道自己不傷不痛,還救出了紀昭,該是高興,現在卻哭什麼。是被嚇到了?
面板觸到豆粒大的滾燙,簫清羽微驚,轉手捂肩,恰覆在她的手上。
他先是微詫,隨即那手,像生了根,蓋在柔軟的小手上,拿不下來了。
“秦蓁,”簫清羽嗓音莫名喑啞,先前在清洗傷口最難捱時,也未有這種怪異的腔調:“我沒有聽你的話,因為騙他們以性命相搏不對,設計他們入伏圈更不對,縱然事後散些錢財,也遠遠無法彌補人家的失望。再說,獵虎這麼大的事情,縱然我不說,裴家遲早會傳出風聲。到時那些被請的人知道他們受了矇蔽,定會抖落出真相,叫我在村中難以立足……我覺得,害人的事,終會害到自己,有句話叫紙包不住火,還有句話叫,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回有點冒險,但踏實心安,我覺得很值。”
秦蓁被說得羞愧難當,抽出手在他背後使壞的碰了下:“仗著我心軟,就說這麼多話訓我。”
簫清羽輕嘶一聲,語調有些溫柔:“沒有馴你,我只是跟你解釋,怕你在生氣呢。”
“噢?”秦蓁像個不依不饒的孩子,非要扳回一城,繞到他身前半蹲下,下巴高昂:“那你以後還聽得我的,我才是我們家的智囊。”
我們家……說得真順口,簫清羽嘴角止不住往上揚了揚。
他凝視她,思忖半晌,認真道:“不,下回你要是做錯,我還是不會盲目遵從。有些事能事急從權,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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