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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之握著玉簪,直至巫蘅轉身離去,他才莫名感嘆了一聲,匆匆走下朱雀橋去,對岸幾人均是詫異,目瞪口呆地看著出師大捷的桓瑾之。
陳歆忍不住嘆道:“七郎好手腕。”
“是那女郎……”桓瑾之想到巫蘅,說不出什麼,只是微微上揚的唇角洩露了一絲心緒。他真是,無法找到任何修辭來形容那個驚鴻一瞥的女郎。
不卑不驕,從容有度。
比起謝泓身後嗷叫不休的小姑子們,卻是獨有幾分風采。
謝泓的手扶著紅漆的遊廊圍欄,目光飄遠地不知散在何處,修長玉質的身影,宛在碧水粼粼的畫卷之中。
他有心事,但神色仍是淡然不羈的,但與他相交多年,桓瑾之一眼便知,他事有反常。
“輕澤,你這字是誰取的?”
照理說,謝輕澤年不滿二十,又是陳郡謝氏的繼承人,該等到他及冠之時,由族中長輩親自為他定下表字,以彰天下。
謝泓之名,本受天下所瞻。
水深且廣,極泓量而海運,狀滔天以淼茫。
可一年前,他遊歷天下,卻將謝輕澤之名傳揚得舉國皆知,甚至名動前秦。
白衣少年微笑以應:“一位山中耆老,泓與之對弈三日,我勝他兩局,依諾他應替我取字。”
“你這也太輕率了些。”桓瑾之一嘆。
“倒也無妨,”謝泓說起此事,眸底春風流過,閒散安逸地偏著紅欄依來,“家君和幾位族老並未多言。”
桓瑾之正欲再言,謝泓忽風流一笑,墨色的長髮迎風飄逸,看起來俊美如仙,他的白袍幾乎墜下來越過微瀾的水面,有凌空欲去之姿,於是桓七郎要說的話便被對岸一群驚叫的小姑們的聲音堵住了。
他哭笑不得地搖頭。
謝泓此人,當真禍害。
“瑾之,我聽聞你族中長老欲替你許親了?”照理說桓瑾之及冠已有半年,是該許了親事。他們這些大族子弟,真到了這個年紀還不經人事的,除了謝泓和桓瑾之應該沒有旁人。
桓瑾之不能近婦人,是以蹉跎至今。
而他……
謝泓說話間,又揚起一抹苦笑,“瑾之這病是好了。”
日後他定與王悠之越發近乎,互為同道。
太過熟悉摯友的桓瑾之難得縱情大笑,“哈哈哈哈,若論到黑心黑肝的本事,十個桓七和王八加起來也未必是你謝十二的敵手。”
得了這麼個褒獎,謝泓愉悅地揚了揚唇,眼底清光熠熠。
夕陽西下,薄暮拉上一層剔透的蟬翼,火紅的流霞一簇一簇地自天邊滾入暗藍之間,車馬之音不絕於耳,有遠方高樓隱隱的絲竹笙歌在流繞。
巫蘅的馬車在鬧市之間遇到了車流,阻隔其間,行駛極慢。
王嫗實在放心不下,揣著一顆心惴惴道:“女郎見了誰?”
“桓瑾之。”巫蘅大方承認,心情不錯地對王嫗沒有半點隱瞞。
王嫗卻是大驚,“女郎見了桓七郎?”她掩口驚呼,“女郎莫非忘了,桓七郎可是大女郎的心上之人,你趁她禁足之時去見了桓七郎,這……”
“難道我會怕她?”巫蘅的聲音一冷,雪色的幕籬下,但見鳳眸一瞥,“誰說女郎於世間便不能橫行?嫗,凡事三分計較並非不對,只是以我如今這種情狀,讓一步,她進一尺,不如不讓,甚至,我能爭搶過來。”
不知是不是王嫗的錯覺,她總覺得,女郎在說到“爭搶過來”這四個字時,似乎有點嘲弄和狠意。
“女郎對桓七郎莫非有意?”王嫗駭了一跳。
女郎也太無自知之明瞭,巫氏門第,能攀上去與桓七郎為妾已是天賜恩惠,怎麼還能有如此非分肖想?
“無意。”巫蘅否決也快,她淡淡地掀開車簾,暮春四月的清風一縷一縷摻了時鮮花朵的芬芳,馥郁而清冽。
馬車似乎遇到了磕絆,霎時間整個車隊都亂起來了,一時外邊百馬長嘶,而柳叟所駕的馬車也開始左搖右晃,巫蘅幾度險與王嫗撞在一處,幾番動亂之間,巫蘅聽到車外有人驚呼。
“退開!退開!”
緊跟著便是軍士刀刃出鞘的龍吟,和一聲聲男人的暴喝。
柳叟趕著車往旁側開道,颯沓的馬蹄聲在耳邊沉重如雷,巫蘅聽到柳叟的嘯聲,她也沉沉一喝,道:“停車!”
不用她言,柳叟也正在試圖控著韁繩,好不容易車停穩了,王嫗頭暈腦脹地大口吐了出來,巫蘅凝了凝眉心,順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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