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3/4 頁)
巫蘅看直了目光,她盯著一隻,又看看另一隻,兩片粉紅的嘴唇便沒有闔上過。
謝泓在身後,他負著手悠閒從容地立著,因為她的歡喜,而慢慢將眉梢勾勒出一筆上揚的弧。
“謝郎謝郎,我最喜歡的西府海棠!”巫蘅過來搖他的胳膊,驚喜地指著不遠處飄過的一盞粉中間白的花燈說道,但他覺得,她眼睛裡的燈火比那些還要明豔。
“喜歡?”
巫蘅被他這麼一問,又痴慕地回過頭來,兩個人的眼睛裡都映滿了星河和燈火,熠熠流波,一個清湛溫潤,一個明麗嬌軟。
“嗯,喜歡。”這一刻,她是真的放下一切,能夠全然沉浸在他給的美好盛景之中的。
這個世上,能為她付出這麼一片心意的只有謝泓一個人啊。
不必提糟糕不堪的前世,只說今生,她的父親也曾為了柴米油鹽,迫不得已將她賣給潁川的一個財主。柳叟和王嫗也都是過日子的人,每年生辰除了擺上一桌菜,也沒有人在意她這個。
可是他為她花心思準備了這些。
一隻河燈輕飄飄地觸到了船角,巫蘅彎下腰捧起來,綠幽幽的絹紗,裡頭的燭火透出來,將光也染成綠色森然的。巫蘅將花燈捧到他面前,笑著問他:“就放了一隻蠟燭?這樣沾到水了不就滅了麼?”
謝泓回以微笑,“所以我讓人準備了很多。”
這麼勞民傷財的,和周幽王也一定沒什麼分別了,但是巫蘅竟然覺得很感動,無法言述的感動,讓她一時心湖盪漾著,情不自禁地踮起腳,少女軟綿綿的身體靠近來,但是隔著一盞燈也無法貼身而來,謝泓正有些疑惑,緊跟著薄唇被她淺淺地封緘,那雙輕悠的黑眸漸漸睜大了……
她的柔軟裡藏著少女身體的幽香,她本來就天然帶著蘭花的清香,就是這一縷花香,所以他認出了她。
這是他記憶裡之中的體香,他不能認錯。
但是巫蘅的這個吻實在太淺太淺了,他不能認真品味之際,她又已經抽身退開,臉色酡紅地抱著燈不敢看他。
這也是巫蘅第一次主動親近一個男人啊。
原來和他心意相通、兩情相悅是這麼一種感覺,太歡喜了,心都要跳出來了。
“卿卿。”他又用那種聲音喚她了,真是要命,巫蘅臉頰充血似的,每回他祭出這麼一個法器來,她就不可能再保持鎮定,坐視不理,她且矯情地豎著耳朵,聽他要說什麼。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準備這些事,你一直聰明,我怕哪些地方讓你看出端倪,所以沒有見你。”謝泓走了過來,他在向她解釋,巫蘅還沒繼續矯情地說不怪他什麼的,謝泓的聲音愈發奇怪,似乎有了那麼一點求褒獎的意思,“卿卿,我也紮了很多燈籠的。”
“嗯?”巫蘅這回是真的傻了。
令她更傻的是,她到現在才明白過來,原來謝泓帶自己上船,是讓自己來看這些東西的,她方才怎麼還以為、還說出那種話……
她心虛地問:“哦?你告訴我,我一定撿一隻回來。”
謝泓想了想,微微一笑,“我做的燈籠上,刻了我的字的。”
巫蘅的第一反應便是拿著手裡的這隻花燈來回地看,直到在一朵花瓣上看到細細的楷書題的“輕澤”兩個字,她笑盈盈地指給他看,“看來我運道不錯呢,輕澤?”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所以她不知道,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因為她的喜悅心裡有多麼滿足,又有多少不捨。
黎明終究會來的,他會孤獨地撇下她離開。
此時河道上游,謝同一邊往水裡放花燈,一邊悲愁萬狀地抖啊,這裡大約百號人都再和他幹著同一件事情,那就是悲催地往水裡放燈!這是繼他們悲催地找人糊燈籠,和人手不夠自己親自上陣悲催地做花燈之後,他們乾的第三件傻事!
他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陳郡謝家的。
“郎君對小姑用起勁兒來,那是使不完的。”
“哈哈哈,”一人倒頭大笑,“你要信我們郎君,不管是床上床下,他的勁兒都是使不完的!”
這兩人一陣說一陣笑,倒是把這枯燥無味的事幹出了幾分興頭來。
謝同還能說什麼?他心裡只是在想啊,郎君這一去明明是兇險萬分的事,可他卻非要扯這些風月之中的手段,臨走前也要纏綿一把……
當然這些並沒有實際證據,謝同只是根據謝泓在船艙裡鋪了被褥這一點斗膽猜測的。
但是他和巫蘅都沒想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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