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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也是個彪悍的,掃帚一提,好些人都攔不住,那大夫一看,頓時抱著腦袋往人群裡鑽逃了。
外頭又哭鬧了好一會才散去。女人被丈夫扶了回去,亦有好心的鄰里同去幫忙。
隔桌的人收回視線道:“這家人我認得的,他們那女兒挺乖巧,也才五歲吧,怎麼會突然病重不治?也是可憐人吶。”
不管眾人是同情或是感慨,這熱鬧一去,人散的也快。
說書人依舊口若懸河。但看過這一出,再吃也是無味,何況天色也不早,兩人便結賬回去了。
寧家的燈火照得整個宅子亮亮堂堂。
屋內的燭心搖搖晃晃了幾個時辰,漸漸矮進了油裡。顧夢隨手拿剪子撥了撥,室內便又亮起了三分。
往常這個時候,她都是在艱難地嚼啃那晦澀的內功心法。一口下去不僅無味還能崩掉三顆牙的物什,顧夢竟能十年如一日的來回咀嚼,不得不說也是種了不得。
但今日自回來後就心緒不定,她唯恐一個不慎走火入魔了,這方圓百里也找不到個能通筋舒脈的救星,想想便算了。
她靠在桌邊,手上執了個話本一晚上只翻了一頁,眼一花,塊塊石子大的字都要從裡頭飛出來一般,索性往旁邊一擱,揉了揉眉心。
她總覺得有什麼事還沒捋清,如此心便不定。可若說近來有什麼事,也就是那曹溪和煞蟲了吧?
顧夢心念一動,猛地坐直了身子。
她忽的想到下山時的新墳,眼前又閃過街上那女人掄著掃帚哭嚎的模樣。孩子……怎都是孩子出事?
擱平時不覺的有什麼,但聽過齊昭的話後,難免多想。顧夢思忖片刻後,打算出去一下,房門一拉開,眼前蹦出一個抬著手正要敲門的鐘泠來。
鍾泠的手順勢就拍到了她肩上,很有架勢地納悶:“去哪?”
顧夢將她手腕一握,拉進了屋內:“正巧,鍾泠我有件事和你說,你明兒差夥計幫我查查吧。”
在顧夢和鍾泠這倆閨友在屋內閒談雜聊的時候,齊昭整了整衣襟,撫平衣褶,獨自出了門。
雖說他窩草堆滾陷阱的時候觀感不佳,但那是情非得已。能收拾的乾淨清爽的時候,齊昭還是挺講究。
他出門後,就一直往城外少人的地方去,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在一片漆幽無人的荒林停下。
兩指一夾從身旁樹枝上拈下一片葉子來,折了個小痕擱在嘴邊吹響。
葉聲吹得不響也不成曲調,單調非常,最後以三聲促短收尾。之後等了一炷香的時間,竟不知從何處飛下來一隻飛紅嘴黑翅的鷂子,撲著翅膀停在齊昭抬起的手臂上。
手臂上重量頗沉,齊昭數落道:“你怎麼又肥了?不是讓你節制段時間?”
鷂子本還挺高興見到齊昭,可一聽他這話,頓時別過腦袋把脖子仰得比天高,擺出了一副“我不要聽不要聽”的模樣。
但齊昭只一說“下來,送信”,它就立刻振振翅,聽話地去了一旁的枝頭。
齊昭從袖中抽出剛寫好的信,捲成小筒綁了上去。
鷂子在枝頭來回走了兩趟,像個盡職的信使檢驗了一遍牢固程度,而後衝齊昭一抬腦袋算打過招呼,展翅飛向半空。
“節制,知道沒?”齊昭見它起步都比以前費勁,忍不住又叮囑了句。
鷂子在樹間穿過,往齊昭腦袋上拍下一大堆葉子來,彷彿在說怎麼會有這麼愛管閒事的人,煩死鷂了!
齊昭笑著搖了搖頭。
正要伸手去拍撒了一身的樹葉,突然見腕間一轉,指尖霎時亮起一道銀光來。
身後不遠處同時響起一聲輕微難以覺察的窸窣聲,像是風吹動樹葉的動靜——如果那枝杈沒有在上下晃動的話。
那人已經走了。
齊昭把指間的暗器收了起來,暗自疑惑:這個跟著他的到底是什麼人?
他低頭就著清冷月光看了眼右腕,又將袖子放下。出門前聚氣顯現的淡藍脈線還未褪盡,不過能看出早不盈一寸了。
齊昭一邊往回走,一邊犯嘀咕:體內的內力即將耗盡,希望別來什麼麻煩才好,不然真是要抓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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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才矇矇亮,鍾泠就被不知哪條巷口的狗叫給吵醒了。真不知一大早那狗哪來的活力,賣力地吠出了個抑揚頓挫,穿巷過宅進院,硬是將她的美夢給攪了。
鍾泠梳整好出屋時,連打了三個哈欠,心道千萬別讓她碰見這隻狗,否則定要抓來綁在牆角,再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