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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夢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齊昭又換了把刀,點頭道:“嗯。你站遠些,那煞蟲要真活著也衝我來,不會讓它傷了你。若是你這清麗容貌被啃毀,那就太令人不忍了。”
說著,他手下忽然停頓了一下,正色道:“但其實要是咬了我這張臉,也是很可惜的。”
顧夢起初還聽得認真,然而越聽越覺得這什麼亂七八糟的。見齊昭低著頭,嘴角還有道微微勾起的弧度,琢磨出一絲壞笑的意味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你有空胡說八道,還不如用心一點,就不怕出了差錯?”她撩了下垂落的頭髮,往他動刀的地方走了兩步。
同時,齊昭卻忽然起身,刀尖似挑出了什麼東西,擱在了已經備好的白布上頭,往顧夢手裡一塞:“拿好。”
顧夢低頭一看,白布中央擱著一條胖胖的拇指般大小的蟲子。蟲一動不動,模樣是十分的噁心,那麼多足蜷縮著,蟲身都皺作了一團。
看到的第一眼,腦海裡就蹦出了煞蟲兩個字,頓時一臉嫌惡。她本就不是哪種嬌滴滴的姑娘,毫無準備的被塞來一隻蟲子,自不至於驚慌失措。
可是一想起這就是用來煉煞童的東西,心裡頭怎麼著都有些毛毛的。
“這就是你說的煞蟲?”
“對。”
“死了?”
“死了。煞蟲與宿主同生同死,宿主都死了,任務失敗的煞蟲還苟且偷生著做什麼。肯定活不了的。”
顧夢撇撇嘴,剛剛果然只是在嚇唬她。
齊昭三兩下處理好屍首的刀口後,就仔細地擦拭起他的刀具來。
屍身順好發後,與之前並無二致,得要撩開頭髮仔細看,才能發現那小小的刀疤。
顧夢起初還以為開顱取蟲會是如何可怕的場面,沒想到對屍身幾乎沒有影響。沒讓人家孫女死後還面目遭毀,顧夢原本對陸老夫人他們的愧歉之心解救了不少。
齊昭收拾好後,拿過了她手裡的煞蟲裝進了瓶中收了起來。
“煞蟲總算有了,不過要怎樣才能把曹溪的煞蟲給引出來?”顧夢問道。
齊昭順手拿起棺木旁飄落的一張白紙,十指翻翻轉轉折摺疊疊起來:“死蟲的話,磨粉再加兩味藥,送入她鼻腔,那裡頭的煞蟲自然就受不了要出來了。”
他說話時候手下動作也不落,快速地折了一朵精緻的小白花出來,插入了小姑娘的髮間。
然後雙手合十,對著屍身竟低聲緩緩誦起一段經文來。他念經咒時神色淡然和祥,顧夢從那誦經聲中竟聽出了悲天憫人的味道,也無聲沉默了下來。
心頭想著:沒想到齊昭竟然還會念經。這架勢若說他曾在哪處寺廟待過她也信。
齊昭唸完後,收拾好東西對顧夢說道:“當大夫見慣了生死,很多時候,許多人生死之隙並非都有人相送。我也就只會這一段,且算是送人一程。行了,煞蟲已經入手,我們回去吧。”
雖說小姑娘的屍身並未如何,但陸老爺還是沒什麼好臉色的送了客,兩人道別了陸老夫人離開時,時辰也已經不早了。
陸老夫人確是有仁心之人。臨走時還說到這新的病症如此可怕,可得好好查研,別害了更多人的性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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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溪已由鍾泠帶了回來。她記得顧夢的屋子,便一直待在她的房內不肯挪一步,伸長了脖子翹首以盼,太久沒見著人,情緒是越發地不好。
好在顧夢在曹溪即將撒鬧發瘋之前趕了回來。
齊昭說對那枯死煞蟲的處理還需一晚上的時間。顧夢揉了揉曹溪的小腦袋,曹溪被她哄著吃完洗完後已經靠著她睡得極香了。
一想到明日之後,這小丫頭就能恢復如常,雖然顧夢與她相處也沒幾天,也是極高興的。
只不過此時她沒想到,就差一晚上的時間,竟又出了變故。
夜半十分顧夢的房內突然響起一陣桌椅碰撞和杯壺碎裂的聲音,在寂靜黑夜中聽來尤為清脆刺耳。因顧夢日日有修習內力的緣故,較常人更為警醒,被巨響聲一震,猛地就驚醒了過來。
適應了好一會才能看清黑夜之中屋內的景象。她掃了眼,心裡咯噔一聲,徹底醒了,往邊上一摸,空空如也。
地上是散落的碎片,桌傾倒地上,一片狼藉,像是桌被撞翻後拂落了桌上的茶盞所致。
曹溪呢?
顧夢一把拿過床邊的外衫披過起身。她發覺她關好的屋門竟開了,房門半掩靠著,在風颳過時才會悠悠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