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部分(第3/4 頁)
幼妹出去遊船。
京城,細雨綿綿。秋雨總是格外長情些,四皇子袖揣兩本奏摺,門一開,一股凜冽的涼意席捲而來。四皇子攏了攏袖子,一眼往下,皇城壯麗巍峨,宮殿富麗堂皇,氣勢貫山河。
四皇子不喜歡,他喜歡緊湊的美,左鄰右舍的爭吵打鬧都在耳朵裡。比如,汀安那座狹小的屋子,簡樸的黑木門,門上還有一道稀稀疏疏的縫隙。趴在門裡,依稀能看見門外的光景。
引路的小太監叫小安子,他將章年卿送到宮門前,忽然停了腳步,蹲下來用帕子給四皇子擦著黑靴上的泥點,小安子低聲道:“韋爺爺說,他今晚在冷宮後那口井前等你。”
四皇子低聲答一句:“知道了。”
韋九孝是和景帝時期的司禮大太監,齊王繼位後,一直被閒置在洗衣房做主管。四皇子一步一個腳印,神色冷漠。這世上很多人都是被遺棄的,只有這些遺棄的人聚在一起才有力量。
以前四皇子渴望救贖,在冷宮時,他希望被人救出冷宮;被趙虎綁架時,他希望有人能救出他和母親;王國舅去世時,他希望章年卿能遵守和外公諾言,繼續扶持他。
可惜石沉大海,不管給章年卿寫多少封信,章年卿從來都沒有回應。彷彿他從來都沒有收到過一樣。四皇子漸漸心灰意冷,他看出章年卿的冷淡。
章年卿不回應,不拒絕,不答應。
四皇子感到很折磨。
後來遇到韋九孝,同樣被盟友遺棄的韋九孝。那時候四皇子才意識到,他不是一無所有。他是皇子,和景帝的四皇子,他的母親是皇后,他是大魏王朝唯一的正宮嫡子。他不能浪費這個身份。
這是外公……為他唯一爭取來的東西。
韋九孝沙啞著公鴨嗓道:“……四皇子,別怕被利用,能被人利用是好事。如今王國舅倒了,二皇子又重新起來。齊王若還想維持這個平衡,必會開始重視你,重新給你背後注入權力。縱然這份拳只是一層虎皮,您也要狐假虎威做到底。你只要按老奴說的辦,老奴會一直在你身後幫你。”
韋九孝盯著四皇子眼睛,一秒也不放過,他的聲音又尖又冷,高聲道:“四皇子!”逼迫他現在做出回答。
韋九孝並不甘願選擇這麼一個懦弱無能的四皇子,可齊王不重用他。二皇子不屑他,小齊王他接觸不到。韋九孝沒有一點辦法。
從皇上最親近的司禮大太監到洗衣房總管的落差,各種滋味只有韋九孝自己知道。不過這沒什麼,成王敗寇,能活著以不易。錯了,重新選就是。
四皇子緩慢的點頭,腦海裡浮現的是章年卿當年對王國舅短暫的妥協。他點頭道:“我知道了。”然後便大步離開。
韋九孝連個衣角都沒撈到,看著四皇子的背影,暗啐:什麼意思啊,這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馮俏和四皇子從未發覺,他們遇事時不自覺再拿章年卿做標杆。縱然章年卿行事不完美,缺陷重重,可在同臨險境,困難重重,選擇極小的情況下。和章年卿走一條路,無形中是最安全最穩妥的辦法。神奇至極,章年卿的行為的可以照搬為之,且不會有任何違和感。
四皇子做的比韋九孝想象的還好,他將驕傲自滿,狐假虎威八個字發揮的淋漓盡致。甚至有些癲狂的地步。四皇子給自己扯的一面旗是王國舅,皇宮裡甚至暗暗傳出流言,四皇子醉酒時,曾言:二皇子害死了王國舅,他遲早讓二皇子血債血還。
很快韋九孝就知道四皇子想幹什麼。
“他想逼二皇子謀反!”陳伏和許淮異口同聲道。
章年卿坐在太師椅上,看著二人難得言辭一致,微微一笑,“不錯。四皇子步步緊逼,得寸進尺。囂張至此實為反常,這不是他的本性。”
陳伏感慨:“如今都快小半年了,二皇子也是忍性大。”
“可他豁出命去扳倒二皇子又如何,白給小齊王做嫁衣。二皇子在,四皇子才有存在的意義,二皇子一旦除掉,四皇子必會性命難保。他這是火中取栗……不好不好。”許淮滿不贊同道。
陳伏道:“許大人此言差異。”不待許淮說什麼,陳伏對章年卿道:“章大人,許大人。陳伏拙見,四皇子如今未必不堪。權勢中分權、勢二字。權為三,**、掌權、用權。勢為二,借勢、運勢。四皇子手中雖無權,可當今天子手中卻有權。四皇子殺二皇子,是為兄弟鬩牆。皇上殺二皇子是圖謀不軌。是為,皇上出權,四皇子出名,以身為刀……”
章年卿替他說出最後二字,“殺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