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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年卿朝窗望去,馮俏捂著腮幫子,站在雪地裡。疾步出去,之間她戴著斗篷,隔著帽沿一圈白絨毛,他還是看見她眼睛紅了一圈。馮俏見著他就掉眼淚,章年卿忙問:“怎麼了。”
馮俏吸著鼻子,哽咽道:“我牙疼。”
章年卿心裡咯噔一聲,一邊盤算著這兩年喂她吃了多少糖,一邊暗暗祈禱著別壞牙,千萬別壞牙。他柔聲道:“沒事沒事,你張開嘴我看看。”
馮俏乖乖張開嘴,果不其然。兩年前潔白美麗的牙齒已經不復存在,口腔深處,左右兩顆老牙被噬出兩個褐色的洞。
章年卿一陣心虛,眼睛都不敢看馮俏。含糊其詞道:“沒事,我去灶房給你要點鹽漱漱口,你牙好著呢。”
“胡說八道。”馮俏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腳,眼淚撲簌簌落到雪地上,砸出一片小雪洞,她哭道:“我都感覺到了,我至少壞了兩個牙齒,不,三個!”
章年卿手足無措,只好抱住她,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他這次有了準備,早早把她箍在懷裡。馮俏沒能溜走,小臉漲成紅蘋果,連剛才生氣什麼都忘記了。
第20章
翰林院,章年卿欠身問忙碌的周存禮,“周兄,聽說你和任伯中玩的挺好。”
任伯中父親是太醫院的醫正。
“伯中?你問他幹嘛?”周存禮納悶,兩人同科加共事也沒有說過幾句話,怎麼張口就問他朋友,他試探道:“你們認識?”
“有空叫出來一起喝酒啊。”章年卿單支著胳膊,閒閒道:“不如就今兒吧,‘大夢京’冬日裡上了新酒,去嚐嚐鮮,我請客。”
周存禮放下手中的書,百思不得其解的看著他:“我說章少爺,你這好端端的怎麼黃鼠狼給雞拜年啊。我看你就是沒安好心。你不說清楚幹什麼,我可不幫你叫人。”
誰不知道章年卿身邊都是一群高官顯貴的子弟,看他著是個清流,才名冠身。實則就是二世祖。
大前年章家著火,不過燒了幾間屋子,連個丫鬟都沒傷著。硬是驚動了刑部,連好心救火的楊學士都被叫去問了好幾次話。
誰不知道章年卿是在報復,東院那點破事,個個心如明鏡。
楊學士回來後,不再帶著他們和章年卿鄭大人針鋒相對,幾人和和平平修完新史,各回部門就任。倒也相安無事。
那件事後,大家便渾稱他為‘章少爺’,多少有些調侃的意思在裡面。後來大家相熟了,那份調侃便化成熟絡,只有相熟的哥幾個才這麼喊。
章年卿道:“就喝酒還能有什麼事。得,我老實說了吧。我妹子這兩天後牙槽泛牙疼,我看他有沒有什麼招。”
周存禮不明白了:“有病了不去請大夫,找伯中幹嗎,他爹是太醫院的,他才幾斤幾兩重。”
章年卿含糊其詞:“不方便。”
中午,馮俏窩在房間不肯出去,連飯都不吃。爬在錦被上,捂著腮幫子,眼睛紅了一圈。
珠珠端著茶水偷偷摸摸進來,馮俏一看見她便問:“娘走了嗎?”
“走了走了。”珠珠上前摸了摸她的臉,看著馮俏微腫的腮幫子,給她換了個熱帕子。嘆息道:“小姐,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都疼成這樣了還只在房間裡抱著被子打滾。昨天也是,夜裡疼成那樣你怎麼不喊三少爺過來看。反倒不疼了跑去撒嬌。三少爺會心疼才怪。”
馮俏疼的心煩意亂,惱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買了。”
“你要把誰賣了。”門外一聲笑意。
珠珠回頭一看,訥訥道:“三少爺……”
章年卿粲然一笑,手裡拿著藥瓶,提步要進。珠珠慌慌張張橫臂擋在前面,眼睛一閉,心一橫道:“三少爺,這是小姐閨房,你不能進。”
“果然話多。看來真該賣了。”章年卿不鹹不淡撥開她,指了指門口:“既然不合規矩,勞煩珠珠姑娘在這守一守了。”說著,把人關在門外。
馮俏凌亂著頭髮從錦被中抬起頭,可憐兮兮的。章年卿取開她捂在腮幫子的白帕子,一抽,沒抽出來。瞥了眼她白玉手背上隱隱的青筋,手下用力,握著她的手腕拉開,右手凌空一撈,拾起熱帕。
馮俏的小臉頓時暴露在空氣中,腮幫紅腫。
章年卿看清後眼中閃過一抹心疼,指腹摩挲著她臉上嬌嫩的肌膚。他剛進門,手裡還帶著料梢的寒氣。
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