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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急著回答,先讓人問馮承輝在哪,讓人把馮承輝請來。
然後慢吞吞問章年卿:“你是怎麼想的。”
章年卿明白他的意思,盯著白煙繚繞的熱茶,想了想,如實道:“我對新恩科沒什麼想法,不過……我現在確實在刑部待不下去了。借這個機會出去也好。”換了個姿勢,身子微微前傾,低聲道:“只是,劉首輔突然舉薦我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就算真的要出去,那也要按我的意思來。不能他想把我放哪就放哪。”
衍聖公目露不解:“刑部呆不下去?”
章年卿緘口沉默,目中濤浪火焰,輪番拍擊。一息間,腦海中滾過千萬種想法。章年卿雙手交握,靠回椅子上。笑道:“沒什麼,一些同僚口角而已。你也知道,張尚書和我們家的關係。難免有些流言蜚語。幾次忍不下,和人動了手。鬧的張伯父臉上也不好看。他不願同我爹告狀,我也不好讓他為難。”
“原來如此。”衍聖公並不相信,卻沒有多問。只道:“有想好想去哪裡嗎。”
章年卿笑著搖搖頭,“哪裡都行,只要不是劉首輔想安置我的地方就好。”
正說著,馮承輝進來了,解下斗篷遞給下人,拍著身上的雪。
衍聖公道:“賢婿,你來得正好。先坐,喝口熱茶暖暖身子。”三言兩語說明了情況。
馮承輝道:“既然左右都是要出去,不如去江浙一帶,那裡才子諸多,將來拔頭籌的也多。再來,那又是你爹的故鄉,你爹說,你不是總跟他嚷嚷沒回桐廬看過。正好,這次順路回家鄉看看。”
章年卿苦笑道:“現在說這個還為時過早。新帝對這次恩科十分重視,明年八月份的考試。現在就開始招賢納士,擬訂人選。各州各府,甚至到縣級都要親自過目。我朋友告訴我,是劉宗光親自舉薦的我。”
“這樣啊。”馮承輝目露沉思,忽然想到什麼,驚奇道:“你從朋友是從哪得到的訊息。前天開泰帝在正德殿議事,只召了劉大人和譚大人兩人,內閣諸人全都拒之門外。你是從哪得到的訊息。天德,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馮承輝以為章年卿把手伸到了內禮監。
章年卿笑道:“馮先生說笑了,天德哪裡來的那麼大本事。”
新帝繼位後,並沒有住進紫來殿。飲食起居一直在正德殿,後殿寢居,前殿處理奏摺。平日議事都是召人去文英殿。鮮少讓人進出正德殿,能進出那裡的,只有當年他從齊地帶上來的人。
開泰帝戒備心極強,繼位三年來,從來沒有一天疏忽過。更是比歷屆皇帝,都忌諱別人窺測帝蹤。甚至有後妃為邀寵,暗地買通小太監打探,都被處以極刑。還讓所有太監觀禮。
章年卿眉頭緊皺,道:“於外人而言,劉大人舉薦我不足為奇。畢竟我是馮先生的女婿,沾沾光也很正常。”頓,“可我們自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江浙固然是好地方,我只怕,劉大人也用的是這個理由。”
幾乎沒有人比章年卿更合適了。和景年間最後一個狀元,才學毋庸置疑。又在翰林院浸淫三年,該懂的規矩也毋庸置疑。最關鍵的,在江浙重地,章年卿身為上承和景下啟開泰的狀元郎,象徵意義不言而喻。
再加上馮承輝的幾點理由。章年卿幾乎可以確定自己的去向。
章年卿扭過頭問衍聖公:“孔公,江浙最負盛名的才子之鄉或者書院在哪?”
衍聖公摸著鬍子,沉思道:“江南才子,揚州才子,蘇州才子這三者之間還爭不出個高下呢。何談具體到某府某地。不過,若說起書院,常州麓山書院,是南方最著名的學院。朝中那些麓山黨人串通一氣,也是這個緣由。”冷笑一聲,“說起來,譚宗賢也是麓山書院出身。”
這次連馮承輝都驚訝了:“不會吧。我記得譚宗賢不是四川保寧府人嗎。怎麼會不遠千里,跑去麓山求學。”
章年卿試探道:“是不是和我的情況一樣。”
衍聖公點點頭,“不錯,譚宗賢父親在泉州市舶司任職多年,苗將軍對外打仗那年,糧草缺失。最終朝堂上推到市舶司頭上,就是譚宗賢父親背的鍋。後來沒過幾年,他父親就致仕,回鄉種田去了。就是不知譚宗賢怎麼又當了齊王的門客。”
章年卿臉上一臊,想起他當年殿試上放厥詞就兩耳發燙。燒的他無地自容。當初他一知半解,能說的振振有詞,和景帝沒有戳穿他的百般漏洞,還一本正經的指點他。真是仁慈。
他在刑部查卷宗這些天,也看到過一些當年的事。知道各種內情後,才明白自己當年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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