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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姓章,立早章,雙字天德。年方十五。”
章年卿有意含糊,只報字不報名,去年九月才過了生辰,開年一月便稱十五。不算撒謊,卻處處掩飾。
不想陳伏還是一口道出他的身家來歷:“兄臺可是和景二十二年京兆府年紀最輕的章年卿章解元!”
佳名遠揚,萬口傳。
章年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他已經到了家戶喻曉的地步了,有些汗顏,不知道怎麼維護自己形象才不丟人。清清嗓子,謙遜道:“正是在下,陳兄繆讚了。”
都說文人相輕,陳伏卻是一個英雄見面惺惺相惜的性子。和章年卿幾句話下來,兩人便引對方為知己,為彼此的共鳴而感嘆。一來二去,陳伏便透漏了幾句自己的事。
原來,按大魏律例,過了鄉試中了舉人,其名下土地有免稅免賦的許可權。
章年卿錦衣玉食,不知民間疾苦。他奪解元的時候,倒是有鄉紳送了他八百畝土地並一些銀錢。被章芮樊給拒了,自己出錢廉價將那八百畝地買下,歸在了章年卿名下。那時他隱約聽過一些免稅賦的話,卻未在意。
陳伏嘆了口氣道:“哥嫂都是善人,我念書是又借了村裡不少銀錢。自我考上舉人之後,以各種名義讓我將他們土地收在名下的人不計其數。可在靖安,一個舉人名下免稅的規制最高也不過五百畝,現在我名下已經掛了七百多畝。”
章年卿暗忖,趕明兒問一下父親,他那八百畝地是怎麼安置的。
陳伏仍在繼續,“我所住的,乃是小地方。當年秋賦一時少了那麼多,上面便派鄉保來查。還說什麼,‘年年舉人老人多了去,沒見誰像你這樣吞山吃銀。胃口忒大。’後來我便被帶到衙門,萬幸中舉後可見官不拜,受刑不罰。我被拎到縣衙,住了半月倒也沒吃什麼苦頭。”
章年卿聽的頭昏腦漲,自己梳理思路,斟酌問道:“那你今日又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陳伏揉著眉心,頭痛道:“這不是眼看會試,我要來上京趕考,又不放心哥嫂,便把哥嫂也帶來了。安置在紅廟街一處賃來的小院子。誰料想冤家路窄,那戶院子的原主人,不偏不倚正是我們縣老爺的親侄子。”
章年卿恍然大悟,這兩年他背地裡閒書也看過幾本閒書。期待的問道:“可是那縣太爺的侄子,看上了你的嫂嫂,要強娶豪奪。”
陳伏頭痛道:“差不多。不過我看那廝不見得是看上我嫂嫂,是誠心給我家找不痛快罷了,終日調戲嫂嫂,屢屢被我兄長撞見。誰知,這兩日鬧出嫂嫂有孕,加上那人故意出言蠱惑。因著哥嫂多年不孕。哥哥便以為嫂嫂肚子裡的不是他孩子。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了。”
陳伏煩不勝煩,“眼看就要大考,哥哥不見蹤影,我還要照顧著嫂嫂。瓜田李下,一時便有了傳言,說我和嫂嫂有染。你說說,這都什麼事啊。”陳伏氣的直拍桌子:“現在這節骨眼,這話傳出去。讓朝廷怎麼想我,考官怎麼想我,一個品行有汙之人,怎麼堪當大任。”
說完才意識到,章年卿年紀尚輕,怕是不能感同身受這些生活瑣碎。歉意笑道:“真抱歉,惹的章弟也心煩了。怕是你也不愛聽這些糟心事吧。”
章年卿倒是無所謂,反倒覺得很新鮮,挺有意思的。他又問:“那綠蘿是怎麼回事?”
陳伏道:“綠蘿是我和小二留下的訊號,日子漸緊了。我便打算先將家裡的事隔一隔,我這邊溫習的差不多了,便把綠蘿放出去。便是發出訊號,有人找,可以說我在了。如果這綠蘿沒擺出去,哪怕天塌下來。都不能讓人來打擾。”
“原來如此。”章年卿拳頭抵唇,不厚道的笑了聲:“看來今天小二沒攔住。”
“是啊,今天我擺不擺綠蘿,小二都得找我鬧上一鬧。他闖進你房間時,我探頭看見你窗前,便覺得是天意。也將綠蘿挪了出去。一味逃避總不是辦法……”
章年卿頻頻點頭。
下午的時候,雨停了。
章年卿夾著傘,去了趟馮府。等了許久,見馮承輝第一句話便是:“先生,靖安一帶今年可是遭災了。”
馮承輝疑惑道:“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這個。”
“我在同福客棧結識了一位朋友,聽他說,他中舉後因著鄉親把土地掛在他名下,導致當年秋賦缺口甚大。學生感到有些滑稽,誠如世人所言,舉人年年有,免稅賦又不是今年才有的規矩。缺口如此之大,只怕背後另有隱情。”章年卿不敢賣弄,一五一十道出心中疑惑。
馮承輝目光警惕:“這話你可曾問過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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