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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不如關上門窗,讓自己誤以為已經死了罷。”
彼時我不明白他為何能將酸秀才的心思揣度得這般清楚,而今好像似懂非懂一些。他也這般關上門窗,讓自己死去過。
小春燕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挑眉道,“怎麼,被我驚人的言論震懾住了?”
我點頭抿茶,默然。視線落在不遠處小跑過來的小廝身上。
小廝頷首施禮,“三爺,蘇府的二公子蘇瑜前來拜訪。”
蘇瑜,景弦的好友。我還記得他,不知他為何會來此,我心裡隱約有些令我忐忑的預感。
小春燕沒有回應小廝,而是先看向了我。我亦抬眸看向他。他道,“拜訪我還是拜訪誰?我最討厭虛偽的人,更何況這個人跟的主子我本就討厭。不見。”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凝視著我。我面無表情,只低頭喝茶,將自己半張臉都掩在茶杯後面。
小廝得令,腿跑得很快。我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底忽生出一些失落。好罷,我承認,我很想知道他是來做什麼的,但是小春燕沒有給我知道的機會。他大概希望我拿出昨日魔鬼的心態,與景弦從此之後老死不相往來。
“想見?”小春燕似嘆了口氣。
我沉吟許久,久到那小廝竟然去而復返。我萬萬沒有料到。
“三爺,蘇公子不肯走,讓小的把這個東西呈上來,說是……”小廝遞上一方巴掌大小的匣子,“請三爺過目之後再決定要不要見他。”
小春燕覷了那小廝一眼,隨即冷笑一聲,叫來別的屬下,“淳府家規,上至掌家人,下至家僕,受賄者一律罰十棍,家僕奴婢十棍後趕出府門。你不會是新來的罷?”
我稍反應了下才明白:若不是收了蘇瑜的銀子,小廝怎麼會去而復返?三爺是主子,說一不二,說了不見又豈有討價還價的道理。
那小廝被拖下去時嚷喊饒命,我無暇顧及他的去留,也無法插手淳府的規矩,一顆心只好放在那方匣子裡。是什麼東西?我私心忒忒,雙手已朝那鎖釦去了。
活釦,翻手便能開啟。我看見一張淺黃色的紙被摺疊起來,靜靜躺在匣底。不知為何,我的心越跳越快,彷彿蹦到了嗓子眼兒,直到我將紙拿起開啟,才又重新落回實處。
我盯著單薄的紙頁,微微怔住,愣愣出神。
回溯入夢之前,我恍惚聽到小春燕在身旁吩咐下人,“去,把蘇瑜叫進來。”
第48章 世事無常無常又無常
小春燕的聲音隨著我沉沉的夢逐漸遠去,我夢見自己穿林拂葉,來到一片清幽竹林,一位溫柔的婦人正拿著剪刀拾掇竹舍前的紅梅,淺笑顧我。我想那是我的花神娘娘,溫柔風雅。總有一日她會再眷於我。
我已枯坐到天明,難得有些光亮使我心底安穩,才就此小睡過去,而今迷糊之中,我被人一腳踹醒,伴隨而來的是冰冷刺骨的餿水。
我聞到腥味,一邊急切抹開臉上的菜葉,一邊低頭作嘔,被趁勢揪住頭髮摁倒在地。額頭磕在石磚上,頃刻間腫痛難當。
我的頭皮被拽得發麻,那隻手的主人卻在放肆快意地笑,“這種地方你都能睡得著?換作別的姑娘早嚇得花枝亂顫了。果然是個乞丐,沒皮沒臉。”
說起來您可能是貴人多忘事,昨晚我也是花枝亂顫了的,但您揪住我的頭髮把我生拖了好幾步,由此我才被您嚇退不敢多顫。
我若不是個姑娘家,為何連掙扎都做不到。
在我腦袋上碾磨的臭腳丫子從何而來?我這個姑娘家拿遲鈍的腦子想個廢話的工夫就被換了個法子羞辱。
他將那碗女屍吃剩下的餿飯用手挖出來捧到我嘴邊,硬塞給我吃。我若敢有絲毫反抗,腦袋上的腳便踩得更兇狠,活要摁出我的腦漿來才肯罷休。
同樣生而為人,分他個三六九等已經很過分了,我們這樣九等的人卻還要被其他九等人欺辱,這究竟是哪個天定下的道理。我也在努力地活著,縱使用卑微的方式、微末的力量,也不該被人瞧不起,更不應該被人隨意魚肉。
或許花神娘娘是為了獎勵我想明白了這個道理,才讓我看見我的腦袋不遠處落著的一塊石磚。
我砸痛了他踩在我頭上的赤裸的腳。連著我自己的腦袋。這個過程很艱辛,我自己也沒有料到自己這般能幹。膽識過人到了一種不把自己的腦袋當頭的地步。
只不過同樣都是痛,他跳腳痛呼的時候我卻不能顧得上自己暈暈乎乎的腦袋,拔腿衝出門,慌不跌逃跑。跨出門那一刻,我渾身都在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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