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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解釋。”
大概是為了幫我用蘆葦制新鋪,他們一致將這個僻靜的地方選在我和小春燕住的花神廟。
從酸秀才的口中我明白了這件事的首尾。
說是富紳過五十大壽時他的小妾作妖,生出事端,氣著了富紳的夫人。夫人是個睚眥必報的小心眼,於是打算也氣一氣富紳。她當場扣下酸秀才,讓其每日去房中為她說書。就這麼說了好幾個月。
酸秀才的嘴皮子和腦漿子都要熬幹了。
終於,富紳受不了這個夫人,決定暫時離開鄰城一段時間,以求眼不見為淨。當然,順便就帶走了酸秀才,讓夫人一顆想聽說書的心不能得逞。這樣的話,夫人她就聽不了下回分解。一定教她抓心撓肝似的難受。
太陰損,富紳這一招太陰損。須知我就常常因惦念著酸秀才的下一回而整晚睡不著覺。
小春燕卻覺得,與其說是為了氣那正房夫人,不如說是富紳自己玩膩了那些小妾,打算來雲安重新物色幾個好看的姑娘帶回去。這麼說的話,我也覺得很有道理。
“總歸,他們應當會在雲安長住一段時間。”酸秀才似想到些什麼,看向敏敏姐,面露擔憂,“上回我見那管事對你起歹意,也當是個色胚。你尋常還得注意些,避開他們的人。”
我啃著沒有吃完的糕點,為敏敏的美貌感到擔憂,為自己的醜陋感到慶幸。
小春燕斜睨我,“還有你,也當避開他們。你方才作什麼縮成那個模樣?”
說來話也長,我將此事說與他們聽後,大家都一致為我作死的行為好一陣唏噓。
“要我說……敏敏,你還是早些嫁出去,有夫家照應著安全些。也不會遭人覬覦。我去鄰城的這段時間,你該嫁了的。”酸秀才一言,廟中俱靜,惟剩火堆噼啪聲。
詭異的沉默去了半晌,我忍不住輕聲道,“陸大哥,敏敏姐姐這幾個月一直在碼頭……唔。”一張溼噠噠的巾帕捂住了我的臉。
小春燕使勁按壓巾帕,“好好擦擦,別說話。”
氣氛似乎被調和了些,稍緩。我清楚地聽見,敏敏姐從蘆葦鋪上爬起來的窸窣聲,伴隨而來的,是她溫柔而又清冷的聲音,“只要我還在這裡,還給你送雞蛋,就說明我心裡還落個你。我的確該嫁了,可誰教我還在這裡呢。”
他們一前一後,無聲離去。
我仍舊感受著那張在我臉上的巾帕和那隻大掌的熱度。溫柔的水浸潤著我的面板,噼啪聲穿透塵埃,忽然有一瞬間想要抽空自己,就這樣用被矇住眼睛的姿勢天長地久。
許多瞧著便勞心勞身的感情,總是讓人感同身受。那些拒絕痴心的人,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也不是冷血殘忍的人,可偏生就是我們焐熱不了的人。這是我追景弦這麼多年和敏敏姐姐一起得出的結論。
“小春燕,有時候我會很想打陸大哥。往死裡揍的那種。當然了,我是說我揍得過的話。”我默了片刻,摳著手指,又謹慎地問,“我是個壞人嗎?陸大哥明明對我們那麼好。”
“你若將人的界限以‘好壞’分之,那便是以‘與你的關係遠近’分之。別說你了,連我都想打他。”小春燕拿下巾帕,放進熱水中燙著。
他盯著熱水中倒映的火光,眸中一片清明通透。
就是如此,他說出了我此生都不會忘記的話。
“你眼中所謂的好人,便是對你自己來說,與你關係較近的人。反之亦然。但你要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不會永遠不變,那麼,人也不可能永遠是好,或是壞。不過單對我來說,你永遠不是壞人。”
“你想揍陸大哥,我也想。我不光想揍他,更想揍景弦。他們對我來說,有時就是壞人。所有欺負你的人、欺負敏敏姐的人、欺負陸大哥的,我都想揍。”
“可總有好人會攔著我。譬如,我想揍陸大哥,敏敏姐會願意嗎?我想揍景弦,你會樂意嗎?不會對不對?那你們對他們來說,就是好人。”
我似懂非懂,搖頭惶惑,“我不明白。”
“不明白罷了。”小春燕撈起巾帕,絞得半乾後遞給我,“你只要知道,我當與你同生共死,你何時心底不再攔我,我何時幫你揍那個欺負你的人。當你不再攔我的時候,就會知道做景弦眼前的壞人是何感覺。只有一絲快意,卻有些許懊喪,滿心怨恨,無盡疼痛……你會發現,做情字的壞人比做好人更難受。”
彼時我斬釘截鐵地回答他,“不會,我不會讓你打他的。我要做他眼前的好人。”
他屈膝盤腿,撐著下顎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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