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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
分明是與以往別無二致的茶,我卻覺得這茶今日有它自己的想法,苦巴巴地,不太願意讓我這個已經不再年輕的小甜心喝。
我顧不得苦,我也從來不怕苦,此時口乾,我便一飲而盡。
當我放下杯子時才發現,澄娘已在我對面拂著衣襬落座,我頓時正襟危坐,預感不太美妙。
果不其然,她拈著茶杯,對我微微一笑,“你也在我這裡待了五六天了,我們解語樓沒有一直白養著閒人的道理,明日,你須得正式掛牌接客。和你一起進來的那些姑娘們也是如此,你們須得同時坐上鼓臺,供人挑選賣價。”
我心怦了又怦,腦門上的汗發了又擦……倘若我現在回香字號雅間去稟告太常寺少卿大人我是被劫匪拐賣至此的,他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會不會救下我這個受苦受難的小衰蛋?
第7章 大型立Flag現場
若我開口求他救我,他或許會礙於面子意思意思,以免被旁人站在道德制高點戳他脊樑骨。
就像彼時他趕到琴房看見我捱打那樣,我的眼神過於卑微無助,周圍除開打手也沒別人了,他想要裝作看不見都不成。
因為在看到他推門而入的那一刻,恬不知恥的我幾乎是跳起來掛在了他的身上。
他被迫將我接了個滿懷。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身上淡淡的竹香味兒,料想三天沒有洗澡的我身上的味道也令他難以忘懷。
反正當時他的臉色和眼神好像就是在咬牙切齒地說會記我一輩子。
真好,我只不過是三天沒有洗澡,就能得他記一輩子,要知道這世間不知有多少姑娘窮其半生也無法讓心愛的男子將她們放在心上。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依舊是那樣憐憫和愧疚的眼神,帶著點憤懣。
我有些受寵若驚,趕忙擦了一把鼻血,慢吞吞地和他說道,“你別這麼兇看著我……我的鼻血都被你嚇退了。”
他的憐憫與愧疚頓時被我煞風景的話硬生生逼得蕩然無存,“你傻嗎?我說在琴房等你就真的會等嗎?我故意約在寅時便是看準了時辰太早你不會來,又怎麼可能等你?”
我不傻,世上沒有比我更機靈的人了,我被打成了豬頭模樣都還曉得要趁這個時候多揩些他的油。
“你看準我不會來?”我搖頭,雙手摟緊他的脖頸,“你沒有看準。”
“你們兩個聊完了沒有?!沒被打夠是不是?還不滾?!”領頭的打手大哥一定是還沒娶上媳婦,一定是。
他們揮起棍棒,我連忙轉過頭擺手,“還、還有兩句,再說兩句就滾了……”我摸出懷裡的螢囊,塞到他的手心,急急道,“景弦你看,螢火蟲還活著!”
趁他垂眸看著螢囊愣神之際,我湊到他耳邊輕聲補了一句,“我晚些還會再來的!”
說完這兩句,強烈的求生欲就使我抱著腦袋竄沒影兒了。
幾天的時間,我因為不夠機靈捱了兩頓毒打,這是我短暫的人生中恥辱的一筆,因為除了與狗爭食那會兒,過去的十年裡我也唯捱過一頓而已。
我暫且不好意思回我那破敗的花神廟裡接受小春燕的嘲笑,只好去找酸秀才,同他說說我為了男人傾家蕩產還被揮棍暴打這檔子事,看我近期的經歷能不能給他提供一些編話本子的思路,有利於以後說書。
酸秀才生得勉強算是一表人才,但更讓我關注的還是他窮酸窮酸的迂腐相,印象最深的也是他一年四季變化不大的粗布麻衣。
我實在想不通敏敏姐姐看上了他什麼,樣貌和錢都沒有,總不可能是才華罷。要知道他用來維持生計的大多數話本兒故事都來源於我閒時的鬼扯。
“你這個人,也不知看上了我什麼。”酸秀才也常唉聲嘆氣地這樣對敏敏姐姐說,“我除了會說書和講兩句文縐縐的話以外,別的才華就沒有了。”我作證,是真的沒有了。
可敏敏姐姐還是喜歡他喜歡得死心塌地,我不明白。當然,等我明白的時候,也是個悲傷的故事。幸好,我是個乞丐,我的故事一文不值。
酸秀才一如既往地在天橋底下襬弄說書攤子,他抬眼看見我來了,笑著招呼我坐,“小花又這麼早起來,快坐,我還收拾一會兒才得空。”
我十分痛恨這個名字,概因敏敏姐姐家裡以前養了條大黃狗也叫小花,每每酸秀才這樣叫我,我總覺得他是在招呼敏敏姐姐家裡那條大黃狗。
說起小花,我常常從它嘴下搶奪食物,搶不贏沒有勝利感,但說實話,和一條狗搶贏了的話我也實在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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