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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繡和薛劭早就眼眶紅紅的。
貴和長公主坐在床沿,蹙著眉道:“讓你移去長風苑先住下的,你怎麼就是不聽?浩夜堂如今人手也不夠,你去我哪裡,也方便照顧。”
薛直吃力地搖了搖頭,又眼帶笑意地看了鄭繡一眼,“阿繡會照顧好我的。”
貴和長公主遂也不再勉強,轉頭對著鄭繡道:“那阿直就由你看顧了,要是有設麼不方便的地方你儘管使人去長風苑說。”
鄭繡應了一聲,“我知道的,謝大嫂關懷。”
薛直精神也不大好,和貴和長公主說了幾句話,便又閉上了眼。貴和長公主也沒有多留,又吩咐了浩夜堂的下人都打起精神好生服侍,便回了長風苑。
鄭繡和薛劭這才能近前。兩人都不知道薛直在外頭髮生了什麼,更不知道他傷在何處,一時也不敢檢視。
屋裡一直擠著這麼多人也不是事兒,鄭繡就讓侍衛都先回去了。其中帶頭的玄衣侍衛道:“太太,這是二爺的傷藥,是御醫那邊開出來的方子,瓶子裡的外敷,其他的藥材用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服下。等吃完了,太子那邊自然會再讓人送來。”
鄭繡點頭記下,讓茗慧把藥收了起來。
“這位侍衛大哥,二爺這是傷到了哪裡?”
那玄衣侍衛忙道不敢,“太太喚我阿平便是,不敢擔太太一聲‘大哥’。二爺是胸口中了一劍,如今已無大礙,只是當時傷勢十分兇險,又留了許多血,需要好生靜養。”說完,阿平朝著她一抱拳,就帶著其他人出了浩夜堂,回了前院。
人都散去後,鄭繡讓茗慧去了小廚房煎藥。她和薛劭則繼續守在床前。
胸口中了一劍。這話聽著確實輕巧,可鄭繡和薛劭都是心驚不已,胸口包紮的位置在左胸,若是再往心房偏上一點……
他們都不敢往下想。
薛直一直睡得很是昏沉,他們受了一會兒,鄭繡就去了小廚房,想著準備一些補血益氣的飯食給他用。
小廚房裡的食材有限,鄭繡一時也沒想到要做什麼。
白朮跟著她一道過去的,猜到了她的心思,便道:“二爺眼下怕是也沒什麼胃口,太太不如做一個補血的四紅粥,又好下口,又能給二爺養養氣血。”
這補血四紅粥,鄭繡卻是沒有聽過的,便問她怎麼做。
白朮有條不紊地道:“補血四紅粥就是用帶皮花生,紅豆,紫米或者黑米,紅棗,紅糖熬在一起。說來不怕太太笑話,本是女兒家來葵水時吃的。”
鄭繡點頭笑道:“聽著確實不錯,也簡單,這幾樣東西咱們小廚房都有吧?”
白朮道:“都是平時備著的。”說著就把幾樣食材都翻找了出來。
熬粥的工序也簡單,鄭繡就跟著白朮一起挑了飽滿的花生紅豆,再把其他東西一起下了鍋,端到早上熬了起來。
剛忙好,薛劭小跑著到了小廚房,“娘,爹醒了,正找你呢!”
“誒,就來。”鄭繡擦了擦手。
白朮道:“太太快去吧,奴婢在這裡看著火。”
鄭繡便快步出了小廚房,跟著薛劭回了屋裡。
薛直已經被扶著半坐起來,靠在迎枕上,見她來了,臉上便帶著止不住的笑意。
鄭繡見了便道:“你躺著就是,還坐起來做什麼?”
薛直笑道:“躺的夠久了,身子骨都快躺鬆了。”
聽他說話聲音有些乾澀,鄭繡又去桌邊到了水遞給他喝。
薛直沒伸手,就著他的手喝了好幾口。
鄭繡拿帕子給他擦了擦嘴角,“還要麼?”
薛直搖頭道:“不喝了。你也別忙了,坐著好好和我說會兒話。”
鄭繡放了茶杯,重新在床沿上坐了下來,頗有些埋怨道:“你現在知道和我們說話了?你從家裡一走就是兩三個月,一點兒音訊也無,就不知道我們都快擔心壞了?”
“一點兒音訊也無?”薛直挑眉。這兩三個月裡他先是回了慶國公府,後來又跟著太子難巡,確實忙的脫不開身,可他確實寫了兩封信給鄭繡的。一封是他臨走前,怕她不肯帶薛直上京特地寫到鄭家的。另一封是在江南時,怕鄭繡擔心,同家書一起送回慶國公府的。
說送回鎮上的信件被人截下還有可能,可送回慶國公府的家書是萬萬不可能丟失的。不過心思一轉,他也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他歉意地笑了笑,“是我忙昏了頭,阿繡不要生我的氣。不然你打我兩下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