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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嬤嬤愣了愣,很快便反應過來貴和長公主口中的‘他們’是指慶國公和薛直。但便是知道了,她一時也不知道怎麼接話。
“他們對人好的時候都恨不得把心肝捧在手裡給人。”貴和長公主又是一聲苦笑,聽來是神情,只是客氣不論是慶國公還是薛直,那麼對待的,都不是她。尤其是慶國公,對別人有情,對她,那就是無情了。
“公主,您保重身子,千萬別動氣。”老嬤嬤苦口婆心地勸道。
貴和長公主輕笑,“都這麼多年了,還有什麼可氣的。走吧,你陪我去看看他。”
老嬤嬤應了一聲,扶著貴和長公主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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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苑跨院裡,一間佈置的十分雅緻的屋裡。
慶國公薛正靜靜地躺著。
他臉色有些慘白,但神色安詳,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或許以為他只是睡著了。
這間屋裡就留了兩個小廝伺候,兩人都是服侍慶國公多年的人了,見貴和長公主來了,便把圓凳端到床前,然後齊齊退了出去,老嬤嬤也守在了外間。
貴和長公主看著床上的慶國公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忽然出聲道:“阿直回來了,之前他也過來了,你應該知道了吧?他如今有妻有子。他待鄭氏非常好,好的簡直就像當年的你對那個賤人……”前半段說話時她還心平氣和,說到後來,卻是咬牙切齒。
她曾經是先帝最疼愛的女兒,後來又是帝國最尊貴的長公主。這滿身的殊榮,卻敵不過那人的一個笑容。每每想到慶國公曾對自己不忠,那巨大的屈辱感和挫敗感便煎熬著她寢食難安。
“你躺下了,你倒是躲得清淨。”貴和長公主冷冷笑著,“阿直帶回了薛劭。我知道他就是那個孽種……薛正你開心嗎?你的孽種回到慶國公府了。可他卻是頂著二房的名頭回來的,他不會知道他還有你這樣一個父親。哈哈……”她大笑幾聲,笑聲中不是幸災樂禍的欣喜,反而是莫名的悲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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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夜堂裡,秋蕊親自送來了賬簿。
她是貴和長公主身邊最的臉的丫鬟,跟普通下人不同。
鄭繡見了她,便站起身道:“勞煩你跑一趟了。”
秋蕊笑道:“二太太哪裡話,本就是奴婢分內之事。”說著便把幾疊厚厚的賬簿放到了桌上,十分有條理地道:“上頭這幾本是莊子上的,下面的就是鋪子裡的。平時都是府裡的賬房在核算,太太看著若是有不對勁的地方,儘管使人去把人找來問話。”
鄭繡點了點頭,對著茗慧使了個眼色。
茗慧便塞了荷包過去。
秋蕊忙道:“不過是走幾步路的功夫,不敢討太太的賞。”說罷這便往旁邊讓了一讓,茗慧的塞荷包的手就落了個空。
鄭繡見她堅持不肯要,便也不再勉強。
薛直大馬金刀地坐在一邊,也不管她們說什麼客氣話,徑自翻開賬簿來看。
鄭繡跟秋蕊寒暄兩句,轉頭就看他看著賬簿,緊蹙眉頭的模樣。
“可是有什麼不對?”她也坐了過去,以為他是看出了什麼問題。
薛直卻把賬簿往她面前一推,“不是,我看不懂,你來看。”他還小的時候,老慶國公就臥病在床,老太太不理事兒,他是兄嫂帶大的。慶國公盯著他習武,貴和長公主盯著他習文練字,於算學和庶務上便沒有人教過他。他對這上頭也不上心,不然從前也不會讓貴和長公主看著這些了。
鄭繡有些好笑道:“那你在這裡裝模作樣看什麼?”
薛直摸了摸鼻子,直言不諱道:“瞎看唄。”
秋蕊就是再傻,也看出了他二人感情的和睦。她福了福身,道:“奴婢還要回長風苑伺候,就先回去了。”
鄭繡起身送她出了內室,讓茗慧一路送了她出去。
薛直把賬簿摞好,對著鄭繡道:“那你先看吧,我出去陪阿劭打會兒拳。”他怕鄭繡要讓自己一起看,所以飛快地想好了退路。
鄭繡佯裝不耐煩地揮手道:“去吧去吧。”又不忘叮囑道:“你看著他練就成,你自己別做什麼大動作,你傷口還沒好全乎呢,別又裂開了。”
薛直笑著應下,大步走了出去。
有媳婦就是好啊,什麼都能幫著管!他美滋滋地想。
鄭繡便做到桌前看起賬簿來。屋裡一時安靜極了,只聽到書頁的翻動聲和噼裡啪啦的算盤聲。
這一看,便看了一上午。
中午,鄭繡跟著薛直、薛劭隨便吃了一口,就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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