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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恩。
赤嶺山口南面是起伏相對平緩的丘陵和草原,向北,那就是延緩百里的山脈了,以往赭紅色的日月山,此時多數還覆蓋在皚皚的白雪中,山舞銀蛇,原馳蠟象,蒼蒼莽莽。不到這樣的地方,你根本無法體會天地的恢弘蒼渾,人在這些欲與天公試比高的山脈面前,顯得那麼的渺小。
三萬吐蕃大軍從石堡翻越群山,殺到赤嶺山口已經三天了,對於他們來說,這是無比漫長的三天,日夜不停的猛攻,箭矢如雲,殺聲如浪,每一刻都有人倒在血泊中,唐軍據險而守,弩箭、石塊滾滾而下,衝上來的吐蕃士兵被砸得人仰馬翻,血內模糊。
站在山頭上,看著遍佈山坡的屍體,聞著濃濃的血腥味,魚朝恩差點吐出來,而此時,敵人再次發起了新一輪的進攻,黑壓壓如同螻蟻似的敵人帶著震天地吶喊,拼命的往山坡上衝,騰起的箭雨如同黑雲遮住了天空。
魚朝恩嚇得不輕,躲在盾牌後不敢抬頭。李昂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面,神情輕鬆地說道:“魚監軍,你不在鄯州享福,跑到這兒來,正所謂刀槍無眼,魚監軍萬一有個閃失,本官可沒法向聖上交待啊!”
李昂連稱呼都改了,一種疏離感讓魚朝恩心裡很不是滋味,他訕訕地說道:“雲陽侯說哪裡話,雲陽侯累年征戰,幾度出生入死,咱家身為監軍,又豈能躲在鄯州?自當來陣前與雲陽侯及將士們同甘共苦,才不負聖上重託。再說了,雲陽侯威震吐蕃,戰無不勝,有云陽侯在,吐蕃人潰敗只是遲早的事,咱家一點也不擔心。”
山上山下浪潮般的喊殺聲震耳欲聾,不斷有流矢落在四周,魚朝恩嘴上說不擔心,其實早已嚇得不輕,說起話來都帶著顫音。
太監監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屢見不鮮,李昂不免有些擔心。他只想快點探明他的來意。
“這麼說,魚監軍是來與本官一起衝鋒陷陣的咯!”李昂似笑非笑。
魚朝恩心裡一咯噔,連忙答道:“雲陽侯說笑了,咱們是老相識了,你還不瞭解我嗎?咱家來替雲陽侯搖旗吶喊還行,衝鋒陷陣可不敢想,這世間如雲陽侯這般文武雙全者能有幾人?”
魚朝恩的表情有些尷尬,他和李昂本來關係不錯,但前些日子,他怕受到牽連,極力敦促哥舒翰發兵圍剿李昂,這件事在兩人心裡就像多了一根刺。
李昂有沒有叛唐,現在事情已經不辨自明,哥舒翰與李昂之間,分明是周瑜打黃蓋,暗中設局誘騙吐蕃,只是連他和楊慎矜也給騙了,讓他以為李昂真的叛唐了。
想起這些,魚朝恩暗地裡不知罵了哥舒翰十八代祖宗多少回了,眼看李昂不再親切地叫他魚公公,而是以職務相稱,這種疏離感讓魚朝恩忍不住長嘆道:“雲陽侯,咱家與你相識於劍南,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相互照應,咱家是真把雲陽侯當自己人啊。只是這一回,雲陽侯您與哥舒翰演戲誘敵,何苦把咱家也瞞在鼓裡呢?要是早知道雲陽侯沒有背叛聖上,咱家也不用枉做惡人了。”
當!一支流矢打在李昂前頭的鐵盾上,火星飛濺,李昂若無其事地笑道:“我也不是有意瞞著公公,此事關係重大,我受天子重託,力求平定吐蕃,設計之前,我也不敢確定吐蕃會不會上當,此事除了秘奏皇帝之外,連朝中的宰相都不曾得知真相,公公突然外放隴右做監軍,也大出我的意料之外,您到鄯州時,我已假裝叛逃在外。公公身為監軍,我以為哥舒翰會私下告訴公公的,便沒有再多此一舉派人知會公公,卻哪知哥舒翰連公公也瞞在鼓裡,實在是不應該。”
李昂說這些,更是勾起了魚朝恩對哥舒翰無盡的恨意,好在李昂的語氣緩和了不少,彼此的關係似乎有望修復,這也正是魚朝恩冒險趕來見李昂的原因。
魚朝恩雖然暗中勾搭上了太子李亨,但現在太子李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而李昂呢,以前的功勞就不說了,這次在短短時日之內,便敗敵十萬,成功阻斷了吐蕃贊普的歸路,若不出意外,滅國大功當已是其囊中之物,加上朝中有宰相李林甫力挺,來日前程難以限量,這樣的人,魚朝恩當然不想得罪。
“雲陽侯,全怪那哥舒翰,分明是他故意使壞,讓咱家誤會雲陽侯,咱家這次來沒別的意思,主要是向雲陽侯致歉來的。還望雲陽侯能大人不計小人過。”
“魚公公說哪裡話,既然是誤會,解開了就行了,公公不必往心裡去。”
就目前的情況看來,以後與哥舒翰的口水戰還有得打,魚朝恩是皇帝派來的親信,李昂先把魚朝恩這個監軍拉過來,來日對自己是非常有利的。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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