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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馬駿遠也分毫不讓,“馬某與二百親兵世代受越家大恩,早已立志生死相隨,將軍一心求死,即便不讓我等追隨,事後也必生殉,何不一同上陣,多殺一個韃子,便是多賺一分!”
越孝望他良久,心血一湧一湧,聲音微微發顫:“好!”
城門大開,吊橋落下,隆隆炮聲中,二百餘騎直衝韃靼軍營。韃靼大軍駐紮在‘止戈’石碑之外,一向是有恃無恐,萬沒料到榆林軍突然來襲,一時陣腳大亂。這二百餘人已報必死之心,個個以一當百,直將汪洋一片的韃靼軍海殺出一個個血旋渦。
可敵我眾寡太過懸殊,韃靼軍驍勇異常,迅速調整戰術,源源不斷地反撲上來。旋渦不停減少、縮小,終於向中心湧成最後一個孤島。
越孝渾身鮮血,身邊只剩馬駿遠和三個親兵。眨眼間,那三人也紛紛跌落馬下。
不遠處的高坡,幾馬散立,當前一人銅盔銅甲,單手提九尺長青冥巨斧,冷聲道:“這個越孝,倒還有幾分骨氣,不能親手殺他,可惜。”
越孝畢竟位高爵重,韃靼兵想要生擒,圍著他並不急著一擁而上。越孝放眼而望,一片一片的韃靼兵死屍。他生於邊關,長於邊關,二十幾年循規蹈矩,竟是從未有過今日的酣暢淋漓。雖然已到山窮水盡,可胸中竟是豪情激盪,手中長鉞擲於地上,一把抽出‘泰阿’,雪亮的利刃架在頸間。
馬駿遠聲嘶力竭地吼道:“將軍,不要——”
適才沒有說完的話,迴盪在心中,四面楚歌,霸王自刎,用的就是這把‘泰阿。’
“活下去!”這是越孝為帥為主,最後的命令,“不管受怎樣屈辱,也要活著,讓我妹妹知道,我是怎麼死的。記著,不許她為我報仇,讓她知道,是為了讓她明白,世道人心,該怎麼樣保護自己。”
話音落,劍光閃,血濺三尺,屍身猶立。
第20章 軟釘入骨痛猶甚
錦盒開啟,裡面是幾片碎瓷,每片只有半個指甲大小,勉強拼做一塊,可辨上頭的字跡:福國。
祝斗南的臉色十分凝重:“這是什麼瓷?”
王晨嬰道:“北宋官汝窯的瓷。”
“越孝他……找死麼?”
王晨嬰搖了搖頭;“‘倚欄太息蕭牆禍’。”
“你是說,這並非是越孝所獻,而是有人嫁禍?”
“經手的禮部主事馮諾,出自瀟湘公門下。今年開春,他便升任戶部清吏司郎中,外放浙江。那可是炙手可熱的肥缺,非但升官,連帶發財。”
“又是這老匹夫!”祝斗南手一揮,碎瓷落地。
“難道,他已經……”思前想後,祝斗南心頭陰霾愈深,“他會不會發難?”
王晨嬰道:“皇上的心思太難琢磨,就連叔父也難以盡掌,吳譽應該不敢輕舉妄動。”
“掌住什麼,也不如掌住兵權。”祝斗南沉聲自語。
“沒錯,與其臆測這些虛無縹緲的,不如抓住些實實在在的,越家。抓牢越家,就等於抓牢了幾十萬大軍。”
“‘倚欄太息蕭牆禍’……”祝斗南重複著王晨嬰適才說的這一句,道,“說得是李存孝。偏他也叫個‘孝’,看來,是在劫難逃了。”
“倒黴吧。偏趕上前陣子陝西御史一力主戰,還送上了軍民萬人聯名請戰血書,咱們那位疑心重的陛下,怎麼會不認為這背後是越孝在主使、無所不用其極的貪功起釁?”
祝斗南冷笑道:“巧得很,越家不但有個越孝,還有個越存呢。吳譽這把刀,怕是不只衝著一兩個越家人。本來,他們死也便死了,就怕會耽擱那丫頭的婚事。”
“所以殿下要快。”
無定侯、鎮西將軍越孝貪功冒進、戰死鎮北臺的訊息飛報入京。
承平帝波瀾不驚:“死者已矣,不獎不罰,好在,傷亡輕微。侯爵乃超品之位,越孝既無子承襲,爵位理當收回。”
這樣的結果,王弼也早已預料,問道:“韃靼未退,該由誰接替越將軍?”
“誰都好,就是不能姓越。盤踞要塞、擁兵自重,長此以往,朝廷軍就成了他越家軍了!”
“想必,陛下已有計議?”
“朕本打算讓奮武王接替,但他護衛京畿責任重大,不宜擅調。朕同他商議過,不如就讓北赫去歷練一番,算是戴罪立功,反正留他在京城,也是惹是生非。”
“量兒,你莫要急。”瀟湘公府中,吳譽閉目摸索著玉佩,“這才是第一個。姓越的,會一個接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