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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水汽,朦朧又無助。
紫鳶有些擔心,連忙回身小跑著去端了杯熱茶回來遞到她手邊,“小姐,是府內出了什麼事麼?您怎麼還哭了呢?”
這一空擋,鳳鸞之已然回了心智,她垂眸輕呷了口茶,濃密的睫羽掩住了密密麻麻的心事,再抬頭時,眼內已是一片澄明,哪裡還有半分迷茫可言?
她未接話茬,反而說起了之前的事。
“死人身上的訊息比活人更多,去查吧!”
紫鳶伸手接過鳳鸞之遞過來的杯盞,想要再問些什麼時,鳳鸞之擺了擺手,示意她出去。
她是真的有些乏了。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影響會有多大?
是深夜入夢的一場問候?是夜深人靜的半抹思緒?還是置身於鬧市之中的片刻失神?這對於十四歲的鳳鸞之來說無疑是個難題。
但她清楚的知道,沈辭已然悄然無聲的影響了她。這種影響就像是一個與你格格不入的人忽然間闖入你的世界改變了你某種固有的事或者物一樣。這個人可以不是沈辭,而是其他任何的與她不同性格的人,誰都可以。
半池春江水,一滴蕩心田。
他是沈辭,她仍舊是鳳鸞之,從前的那個鳳鸞之。
…
大軍出征前,照例都得說上幾句鼓舞士氣的話,鳳鸞之雖是個女人,也沒例外。
昨兒個後半夜下了場大雨,彷彿一夜間沖刷掉了所有的骯髒氣息。今天晨起霧氣濛濛,空氣中夾雜著微風與花香的氣息。
鳳鸞之身著暗黑色朝服,雙手搭於腰腹間,背脊筆直如寒松,端莊的站在城門上,她深吸了口氣,清新入肺,似乎一瞬間頭腦都活絡了。
看著整齊劃一的佇列前赫然為首的顧祥賀,垂首並不敢看她,心裡冷笑。又朝鳳翎那一側瞧去,遠遠的,並不能看清他的神情,但她可以肯定,那冷的似千年寒。冰般的面容上,定是有一雙寵溺的眸子盯著她。
哥哥,征途兇險,你且小心。
再往鳳翎身後看去,本該顧麒麟的位置上也確實站著一個人,濫竽充數罷了。
鳳鸞之將目光重新聚焦於眾士兵身上,中氣十足的喊道:“兒郎們,去釋放你們保家衛國的天性,將欺我北涼宵小的人頭掛於午門之上,讓世人也瞧瞧,我將士守護的北涼王朝,誰敢覬覦?”
“吼。吼。吼”一陣陣叫吼聲及銀槍墩地發出的‘鏘。鏘’聲震耳欲聾,伴隨著朝陽衝破雲霄慢慢升起的是滿地塵土飛揚。
…
大軍出發的當夜,百餘里之外的沈辭突然出現在了未央宮。
當是時,鳳鸞之剛剛歇下,房內無人伺候,只餘兩隻燒了過半的蠟燭發出‘滋滋滋’火燒著燭芯的聲音。
她覺淺,一點聲音都會驚醒,所以身邊不喜有人守夜。
忽而,立於床榻柱邊的燭影微動,窗下黑影一閃而過,銀針飛出去的瞬間,伴隨著一聲悶哼,沈辭已經穩穩的落在了她的榻前,那一句‘安兒是我’尚在嘴邊,人便軟了下去。
鳳鸞之動作神速的披上外袍,掀開帷幔的剎那,正巧沈辭胳膊抬起似欲抓住什麼一般,身子已經不聽使喚的向後仰去。
她思緒未動身已先行,霎時抓住他還帶著薄汗的掌心想要將他拉起。只是未料到看似軟弱清瘦的沈辭竟然那般重,她沒有防備,也跟著一起摔了下去。
‘噗通’一聲。
“嗯~”。沈辭悶哼一笑,艱難道:“疼!”
此時,門外傳來‘噠噠噠’的小跑聲,想來是聽見了這邊的動靜。
果不其然,琉裳的聲音響起。
“娘娘,娘娘您沒事吧?奴婢進去了?”
“別!”鳳鸞之連忙從沈辭身上爬起來,輕咳一聲,掩下尷尬,道:“哀家不小心摔碎個杯子,無奈!你且下去吧。”
琉裳的手已搭在了門上,聽聞鳳鸞之所言,又狐疑的拿了下來。站在原地想了想剛剛的聲音,又想了想杯子摔碎的聲音,一步三回頭的又回了殿外繼續守著。
直至腳步聲消失,鳳鸞之才蹲下往沈辭嘴裡塞了個乳白色的藥丸。
“估摸要半盞茶的功夫才能恢復體力。”
沈辭無力的躺在地上,眼睛有些沉重,想睡,有捨不得睡,直直的盯著她,一瞬不瞬,生怕她又同上次那般不告而別了。
“你不在望月苑守著皇上,跑哀家這裡來作甚?”
鳳鸞之的口氣極涼,近似冷漠的目光卻也未能成功的逼退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