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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咋,就是坐的腿麻了……”
陸安沒再說話,伸手扶了她一隻胳臂,低頭問她:“能走嗎?”
少女呵呵訕笑:“能……”
一旁的南芙陽光下嘴唇動了動,臉上的紅就像從雲縫中露出的一道紅霞,瞬間又消逝了,變的有些白,她抱著胸,小心翼翼的伸了伸頭:“東西既然送到了,二少爺,芃小姐,那我便回去了……”
“喔!對了!這個!南芙姐一大早送過來的,是林涼哥給的野山參!”陳芃兒趕緊想起來被自己撂在一旁的長匣子,轉身伸手又去地上撈,這一動之下膝蓋又是一酸,小身子又一晃,陸安伸長了胳膊圈緊了她半個身子,言語中儼然已經有了不滿:“腿麻了就別亂動。”
“南芙,你將這人參放去馬車上。”只見他回頭淡淡囑咐一聲,一彎腰把芃兒抱了起來。
南芙的雙腳像是粘在地上,只見青年高挑清瘦的背影,懷裡的少女,垂下的穿著白棉襪子的小腿僵直的像棍子,好像掙扎了幾下,就聽見他清冽低沉的聲音:“別動……”
陳芃兒一路上都低著頭不敢看人……
她的臉太紅了……
這兩年陸安向來冷口冷麵,凍的人幾欲哆嗦,就連陸夫人也私底下埋怨過幾回,為什麼生的那麼好的小兒子卻是越長大越叫人難以親近?
他已經多久沒有抱過她了?
久到她已經忘記了他的胸口是暖的,指腹是溫的
特別是此刻這雙手正慢慢揉著她的小腿,抬眼問她:“好些了嗎?”
她趕緊點點頭,動也不敢動,僵到大腿好像真的麻了,短短一盞茶的路,像是生生捱過了好幾個時辰
下車的時候她暗暗使勁坤了兩下腿,一溜煙的出溜了下去!
陸安這次來看望君好姐,卻是避著人的,對長輩都沒言聲,到了老陸家,也是走的偏門,芃兒就見有下人來悄悄開了門,一路引著,東拐西拐,直到偏西南偶一角。
破落的院門緊閉,牆頭狗尾巴萋萋,明明是大白天,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陳芃兒不由自主的嚥了一口唾沫,把懷裡裝人參的匣子抱的更緊了一些。
這回只有她和陸安兩個人,連平時如影隨形的阿杰哥都沒帶,就見引路的下人敲了敲院門,隔了許久,門終於開了
一個面目呆滯駝著背的老嬤嬤,乾癟的嘴唇動了動,卻根本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芃兒跟在後面走進去,觸目一個很破敗的院子,西邊廂房還塌了半邊的房頂,院子裡雜草叢生,屋簷下支著一個藥罐,下面火苗舔著底子,咕嘟咕嘟冒著怪異的藥味……
陸安停了一下:“芃兒,你先在門外等著。”
芃兒聽話的嗯過一聲,眼看陸安推門而入
她站在門口,聽著屋裡傳來隱約說話的聲音。那老嬤嬤又走出房門來,卻看都不看她,佝著背去端那藥罐,上面鋪了張黃草紙,把黑黃的藥汁都濾去碗裡,又顫顫巍巍的端進了屋去。
芃兒直繃著耳朵,就聽到屋裡傳來一陣喘,那喘息聲像是從喉嚨裡抓出來一樣,提到了一半卻又斷了,只餘絲絲拉拉的餘聲,又好像拿指甲撓去人的耳膜上,聽得都叫人慎得慌。
她手下把木匣子抱的更緊了幾分,終於等到陸安喚她:“芃兒,進來吧。”
屋裡門窗緊閉,推門而入的這一下,陽光才倏地在地面上斜過一下,滿屋子的一股怪味,說不出是什麼味道,幾樣桌椅也看不出什麼顏色,幾步拐去耳房,那床架子上垂下的床帳都是灰撲撲的,床上薄薄的一層,好像是躺了個人……
陸安正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望過來的目光清冷:“芃兒,過來,見過你君好堂姐。”
陳芃兒站在牆根下,身後破落的院門吱嘎長長的一聲,又合上了,哐啷幾下,又上了門閂。
陸安前走了幾步,一回頭,卻見少女還立在原地。
他停駐了腳步,想了想,折了回去。
少女孤零零的低頭站在那裡,細瘦的肩頭微微顫抖,終於向他抬起的臉,淚流滿面,哽咽的幾不出聲:“安哥哥……,君好姐是不是……就要死了……”
那個躺在床上的,骨瘦如柴的,臉色已經不是蒼白或是蠟黃,而是像也融入了那層陳舊的灰色,薄薄的殼子好像只餘了一雙眼睛,還有那麼一絲堪堪能動一下的光彩
見著是她,皮包骨的手指動了動,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掙扎著喘了一句:“莫讓她過來,這兇險醃髒的地方……”
這哪裡還是那個一口銀牙吃吃笑著嗑著瓜子,摸著她的小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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