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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的話,她沒有說完。
他卻不以為意,上下活動將陸子清求的那樁事暫且按下,開始授意報社準備陸子清與女兒辰星不日即將訂婚的喜訊。
不過,再往後的情形有些出乎他意料。
先是他原本的親家張庭方出面,接手過那樁棘手的事,再然後陸子清來向他請罪,說自己辜負徐部長青眼,也辜負了辰星,所以自願請罪,將自己發配邊疆,永不近前。
徐頤此生還未曾受過這般折辱,況且還是被個初出茅廬的小輩。便是這陸子清再有學識又如何?留美的博士又如何?向來官場上混,根基和人脈最是重要,他以為他找了張庭方就可以伸手來打他的臉?他如果現在想捏死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可是女兒苦苦勸他:“父親,你就放他走罷。”
“千萬不要難為他。”
女兒辰星向來硬氣,便是在他這個做父親的面前也很少掉眼淚,那次卻聲淚俱下,求他網開一面。他看著心疼,心中咒罵陸子清真真有眼無珠,瞎子一般,可女兒這樣乞求,他只好吞下這口悶氣——而那個陸子清果真就南下去了雲南,一個人孤身去了那個匪患成災的偏遠之地。
再後來,段總統被馮將軍驅逐下臺,退居去了天津日租界潛心向佛去了。而自己,則成了眾矢之的,之前的政敵逮住他一點錯處想置他於死地,一時又是大變天,生生逃不過的牢獄之災,還以為要他這輩子幾起幾落,怕是最終要交代在這裡,沒想到女兒從雲南帶了陸子清回來。
那個年輕人站在不遠處,對他粲然一笑。
他有兩年還是三年未曾見過他?再見他,他好像沒什麼變化,或者說有些變化,只不過只變在細微之處,例如眼角眉梢,例如微笑的弧度,絲絲毫毫都鋒芒不露,卻又灼灼逼人。
他大約也快到三十歲了,臉面依舊是好看,五官標緻俊美,睫毛長長的簇擁出來,望向他的眼神一片濃黑。
他本沒指望陸子清當真有這樣的好心會向他伸出援手。
這人心機深沉,睚眥必報,當年他藉著他來求他,向他伸出橄欖枝,他表面上看著一口答應,實則肯定是心裡不願意的。但陸子清的滿口應允卻拖延了時間,他到底還是幫他把事情的勢頭往下壓了一壓,所以事後張庭方再接手的時候,反倒水到渠成的好辦了。
在他看來,當時覺得兩全其美的好事一樁,卻在陸子清看來,只怕是他以勢壓人而已。
況且他早就聽聞,司法部部長錢森泉雲南一行調研,早就看好了陸子清,要把他帶回來做自己的左膀右臂。陸子清當年燕京大學念法律時,師承文懷鴻教授,錢森泉作為文懷鴻的師弟,相當於陸子清的師叔,可謂本就是一門。
而錢森泉那個老狐狸,又怎會放自己的師侄來幫自己?
怕是派他來補一刀還差不多!
女兒卻不這麼看,她當時聽聞錢森泉一行去了雲南,馬不停蹄的就也一路趕了過去。
“父親,暫且試試……”女兒懇求他,“說不定子清真的有辦法。”
他不知道女兒究竟如何遊說的陸子清,又以什麼東西來交換他能答應幫忙。
他只是心裡一口又一口的嘆息,嘆息這短短還不到三年的功夫,之前毫無根基他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的毛頭小子,現在卻好整以暇的一副笑微微的模樣,胸有成竹的立在他面前:“徐世伯,要是您信的過我,真的不妨可以試一試,總之——”
他眯起眼睛,長長的睫毛過濾了一半的情緒,只留下似嗔似笑:“死馬當活馬醫也好。”
第六十一章熱血
第六十一章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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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我的師叔錢森泉。”
爐火畢畢剝剝,張嬸靠在床頭,腦袋一點一點的在打瞌睡。
陳芃兒把人扶去床上,蓋好被,往爐子裡塞了一把帶木屑的茅草,將火壓住,好讓它燒的能更久一些。
她把爐子上一直熬煮的金銀花,熱騰騰倒了一碗端給陸安,他的傷口雖然有草藥暫且拿住,其實仍然兇險,一直還在發著低燒。金銀花煮水有很好的清熱功效,卻也性寒,不能一次喝太多,否則對他現在的身體無益。
陸安捧著粗瓷碗,淡黃色的湯汁熱氣縈繞,低頭抿了一口,口感微苦,且回甘。他透過熱氣看陳芃兒輕手輕腳的裡裡外外忙忙活活,手腳麻利,頭腦靈光,條理清楚,儼然就是個農家小媳婦的模樣,如果當家,一定是個不錯的管家婆。
不過他還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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