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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臨一愣,遂不假思索道:“敢!若不是將軍開口,我現在也就是個在家中混吃等死的紈絝子弟,將軍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雁逸神情未動,凝視著他又問:“那若此事違背主上的意思呢?”
“……啊?”簡臨微訝,鎖眉想了想,又說,“也敢!如若事發,我便一力擔著,絕不拖累將軍!”
“那倒不必。”雁逸淡一笑,緩緩道,“你去弦國一趟,我在昱京有位舊友叫宋鶴。你不必提雁逸這個名字,只告訴他國巫正孤身折返弦國,讓弦國國君派至少一萬人馬,到戚、弦兩國交界之處等著迎她。若他不信,你就跟他提一句東榮閆家。”
“諾……”簡臨應得有些遲疑,心下萬分的好奇翻湧著,但想著是軍令,到底未問原委。
他抱拳一施禮便退了出去,雁逸駐足沉吟了良久,又揚音喚人:“來人。”
護衛應聲入帳:“將軍。”
“告訴伙伕,晚上多宰兩頭羊,明日就回去了,不必這樣節省。”他信口吩咐了一句無關緊要的事,那護衛正要抱拳應下,他又似自言自語般咕噥了一句,“聽說國巫丟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護衛明顯一震:“將軍?”
“嗯?”雁逸如夢初醒,擺了擺手,“沒事了,退下吧。”
。
朝麓城中,一場驟雨澆下了初夏的味道。人人都感覺今天的熱意好像來得格外早些,接著,恐慌也如同這熱意一樣愈湧愈烈。
“聽說了嗎?國巫丟了!”
“現下四國一道向戚國宣戰,即便褚國已算滅了,也還有三國。前一仗能打得這樣順,全倚仗那國巫占卜得準,這下可好……”
“欸!這可怎麼辦?弦國聊勝於無,南束又非我族類,眼下連神佑也失了,如何以一敵三?”
街頭坊間都在湧著這樣的議論,此起彼伏的,越湧越讓人心裡不安生。
戚宮裡,滿座安寂,就連位高權重的丞相也一語不發。偌大的玄明殿裡安靜得像個空室,好像那活生生的一個個都只是陶俑,哪一個也不會動、不會言。
嬴煥靜坐主位,淡漠的神色下,心跳亂得止不住。阿追離開得太突然了,毫無徵兆、更沒有給他留下半句話,一個大活人就這樣從朝麓城裡憑空消失了,連她身邊的人都沒有警覺。
他是在著人詳細清點了別院中的東西后,發現盧金與刀幣皆少了不少,又聽跑回來的馬伕說了被綁的經過,才驚覺她走了。
是什麼原因,他半點也不知道。明知這是關乎大局的要事,卻又偏生無半點耐性去細想原委與解決的法子,全部的心緒,都只著魔似的盤繞在了“她不見了”這一事上。
他好像已經許久沒有這樣亂過陣腳,全然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麼。腦中偶然光火一閃,又驚覺似乎並沒有很久——上次她與邪巫鬥法後,暈厥在榻無聲無息時,他也有過這樣的慌亂,滿心都在懼怕如若她醒不過來了該怎麼辦。
嬴煥長聲一喟,終於緩過些神,稍抬起頭:“眾卿覺得如何?”
“主上。”莊老丞相也嘆息著,“臣聽說,主上幾日前聽聞此事時,便已吩咐搜查,目下已散出去不少人?”
戚王點頭:“是。”
莊老丞相神色沉沉:“臣以為,主上須得先行將這些人撤回來。眼下朝麓城裡議論紛紛,但並無實據證明殷氏已丟,而這些人來來往往,反是在印證這番議論。長此以往必定民心不穩,到時候,若殷氏已歸則罷,若遲遲尋不到,流言再難平息。”
嬴煥神色微凜,帶著幾許探詢的目光在殿中一劃,便見雁逸抱拳鏗鏘道:“臣附議。戰事四起,軍心民心皆不可亂。”
嬴煥沉了口氣,想冷靜地思量箇中利弊,思緒卻根本不聽使喚。剋制不住地一味再想,尋得越遲,必定越難尋到。她或許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如同她先前讓他看到的邪巫的幻影一樣,突然間煙消雲散,然後再也找尋不到。
“邊關急報——”
殿外倏然想起朗朗喊話,眾人尋聲看去,一護衛模樣的人疾奔至殿門口:“主上。”
戚王略一頷首:“說。”
那護衛抱拳:“邊關急報,弦國五萬人馬壓至戚東邊境,探子回話說,弦公也在親赴途中。”
殿中眾人接一驚,即有人問:“怎麼回事?”
那護衛只抱拳應說“不知”,殿中再度沉寂下來,眾人相互看看,最後皆將目光投到雁逸身上。
軍情上的事,自是要看上將軍。雁逸吁了口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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