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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他著魔般的飛奪出門,被風一吹方又緩過神來。
嬴煥無措地看過去,她正行在眼前偌大的廣場上,數尺外,是下一道宮門。
她離他也只有數尺而已,但那四平八穩地走在那裡的身影,愈看愈讓他覺得她離他隔著萬丈之遙。他從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從不曾這般懼怕於與誰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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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宮重開一事,驚得王宮上下都覺得見了鬼一般。
一夜之間,青鸞宮中大行打掃,各處宮室皆要清掃一遍。宮人也都已備齊,這已無人氣許久的世外桃源,好像頃刻間從世外回到了人間。
阿追住進青鸞宮的那日,才真正意識到這地方究竟有多大。
除卻各處好景緻不提,飲食起居之所也皆是分開的。沐浴的湯室是單獨的一處,偌大的一個房間比她在藍鳧閣的臥房還大;放衣飾的地方也是單獨的,上下共三層的一幢小樓,看樓內佈置,大抵是一樓放胭脂水粉等物、二樓放簪釵首飾、三樓放衣衫。
戚王繼位後毒殺了那寵姬,身邊的宮人盡數活埋,這些她貼身用過、把玩過的東西也毀去了大半,樓裡尚能尋到些昔日的主人遭到滅頂之災的痕跡。
蘇鸞俯身從二樓窗邊的灰塵裡摸出一物,帶著好奇撫去灰塵,才看出是一塊質地上乘的白玉。
她便笑嘆說:“那寵姬啊……看來還真是個紅顏禍水。七國早就時常會起烽煙了,她在這一方天地裡享樂無妨,也不想想多勞民傷財。”
“家國大事本不由她做主,家國出了事了,就怪到她頭上了?”阿追一聲蔑笑,從蘇鸞手裡拿過那塊玉看了看,口氣悠悠,“你瞧這地方,修得富麗堂皇,當真是因她自己圖享樂麼?倒不如說是先王圖享樂,連同青鸞宮帶那寵姬,皆是拿來供他享樂的。”
她輕哼了一聲:“平白擔這禍水的名聲,我倒覺得她冤得慌。”
阿追說著,目光無意中一掃,見隨上來的幾個宮人個個噤若寒蟬。
她便也不多說了,沉默間多少能感覺到心裡猶存的怨憤,若不然,她定不會這樣評說這無關緊要的人,眼下只是禁不住想貶低那先王罷了。
她果真是對嬴煥怨極了,連和他有關的人也皆變得可憎起來。
阿追搖搖頭不再多想,叫了個宮女過來:“我沒這麼多東西,這裡不急著收拾。先備好湯室吧,晚上我要沐浴。”
“諾。”那宮女應了一聲,阿追便下了樓,與蘇鸞悠閒地踱著步子,回寢殿去。
戚王仍是將雲琅指到了她這邊來,二人早已熟悉了,相見識便也很輕鬆,阿追舒著氣走到榻邊坐下:“許久不見。我近來發生了什麼,你大約是聽說了。我想聽聽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朝麓城發生了什麼,你可方便說給我聽?”
雲琅對她倒沒有太多懼色,想了想,垂首說:“不知女郎離開的訊息怎麼散開的,朝中倒未有什麼,民間卻亂得厲害。與那一方交戰時,都不曾有百姓逃離朝麓,這回卻走了一些。糧價漲了不少,刀幣忽地不值錢了,從前兩枚能買一匹布,女郎不在那陣子飛速漲到了十枚才能買一匹,現下倒又降了回來。是以那陣子,有錢人家都在各通門路將刀幣換做盧金,畢竟還是黃金硬挺些。”
雲琅一股腦地將各樣細節全倒了出來,讓阿追連追問都沒得問了。
阿追帶著幾分疑色覷一覷她,略一笑:“戚王交代你什麼了?”
“……女郎。”雲琅的神色有些複雜,心下怎麼想都覺得這真話聽起來真像假話,“殿下說、說讓我盡心些侍奉女郎,讓女郎過得高興點。”
“嗤。”阿追失聲一笑不予置評,側眸看向窗外的天高雲淡,半分的心思也不想在他身上多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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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殿裡,一封稟奏已被戚王讀了半個時辰。
竹簡上所寫的,是褚國公子罄承繼了父位,自立為王,新都定在比蠡州更往北的徇城。這事無關緊要,新君繼位的訊息於他而言原只有一個作用——讓他知道還壓在牢裡的褚公可以殺了。
就算加上“自立為王”這一條也沒什麼區別。那隻剩下一個小角的褚國,現在敢自立為王,只是暫且鼓舞一下民心士氣。
苟延殘喘的所謂一國實在不足以讓他勞心傷神,他便禁不住地走神起來,看著看著,眼前清晰的文字便逐漸化成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那種面孔也望著他,或言笑晏晏、或微笑不言,都是他所熟悉的樣子,又陌生極了。
最終,他一聲長嘆,頹然地倚到身後的靠背上,抬頭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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