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1/4 頁)
目睹了幾次自家兒子的“惡行”之後,一貫不羈又疼愛孩子的四老爺第一次衝著兒子揚起了巴掌。
眼見著那巴掌就要落在小十六的屁股上,便聽見妙妙著急的叫喚了幾聲,彼時妙妙也不過是個走路也很不穩當的孩子,她原本能零星說幾個字,眼下一著急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小臉憋得通紅卻只能咿呀的叫喚。像個小肉球一樣滾到了自家十六哥那裡,小妙妙半個身子都壓在了她十六哥身上,還拼命的衝著她家四叔搖腦袋。
竟然是……在護著她家十六哥。
那個時候小十六已經三歲,隱約能夠記清一點事情。不知道怎的,那天那個小丫頭通紅的臉,還有壓在他身上軟乎乎的小身子,小十六卻一直都記得很清楚。後來再將往事翻騰而起,張家十六覺得,大概就是從那天開始,自己第一次有了為人兄長的自覺吧。
在聽見自家大姐姐問她想要坐在誰的馬上的時候,妙妙同樣沒有隻想著自己,而是想到了她家十六哥。
妙妙聽孃親對她說過,如今他們張家孫兒輩的孩子都好幾個了,他們這一代能夠稱為“孩子”的,也就她和小十六兩個了。
當然,張家大夫人當時的原話是——“你們這一代就剩你和你十六哥還是個孩子了,你們長這麼快,爹孃都要被你們催老嘍~”
孃的臉還滑滑的,頭髮也是長長香香的,一點也不老。
當時妙妙伸手摸了摸自家孃親,轉瞬只將這句話記住了自己認同的關於“孩子”的那半句,而選擇性的將什麼“爹孃都老了”忘在了腦後。
兩個哥哥,兩個孩子,剛剛好。
並沒有只想到自己,妙妙的小腦袋轉了好一會兒,糾結了半天,終於還是將自家親哥哥讓給了十六哥,因為她還記得,十六哥曾經說過,以後要像七哥那樣會習武,會打拳。所以,能夠和哥哥一起騎大馬遊街,十六哥也會開心的吧。
——大家都開心,妙妙也就開心了。
小姑娘窩在長姐的懷裡嗤嗤的笑了起來,那小模樣顯然是忘記了這個問題本身就是個假設,至於張家六郎和七郎是否真的能夠那麼爭氣的殺出重圍,成為狀元探花榜眼之中的一人,那還是不確定的事情。
看著幼妹興致勃勃的小模樣,張璨璨第一次猶豫,要不要去……嗯,吹吹枕頭風?
不過這個念頭旋即被她壓了下去,且不說什麼後宮不得干政的狗屁話,她若是敢這麼做,回頭被她爹她爺爺知道了,哪怕她是家中寶貝得不行的女孩,也少不得要被剝一層皮下去。畢竟,那可是辱沒門風的事情,他們張家延綿數百年,還從來不曾出過那麼丟人的事情呢。
“拽著女人的裙帶上位”,無論是在什麼時候都是一項讓家族顏面盡失的極為嚴厲的指控。張家是斷然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讓人戳這樣的脊樑骨。
當然,在璨璨妙妙兩姐妹出生之前,哪怕是和張家人最爭鋒相對的政敵,也不會用“女人裙帶”之語攻擊張家的。因為這話一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非但不可能中傷張家,相反,說這話的人被旁人用關愛智障的眼神憐愛數秒才最可能。
“他們倒是想要拽裙帶,可是他們家……沒!有!姑!娘!啊!”這樣的維護之言反倒是小刀子,嗖嗖嗖的直戳張家的每位郎君胸口。
曾幾何時,在張家璨璨還沒有出生之前,有一位同朝為官的官員抱怨一樣的說道:“我婆娘又給我生了個丫頭片子,我家造一窩丫頭片子了。”直引得在場的數位老爺齊齊黑了臉,顧不得什麼君子風度,轉身就走。
那官員是個武將,看著齊刷刷的離開的幾人一臉莫名。他身邊的同僚看不下去,忍不住道:“你這就跟在一群乞丐面前說紅燒肉真難吃一樣,不是找抽呢麼?張家這幾位郎君沒動手揍你,那都是因為他們家五爺今兒不在的緣故!”
這比喻陰損了一些,不過倒也恰當。張家的兒郎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難得有他們的痛處,因此這比喻在錦城之中當真流傳了許久,一直到張家璨璨出生,這個不太體面的比喻才不被人提起了。
張璨璨不會做出左右科舉的事情,不過卻可以激勵鞭策一下家中的弟弟。提筆給老六和老七各自寫了一封信,那兩個人頓時跟打了雞血一樣的玩命習武讀書。等真的到了下場那一天,別人家的考生都一臉緊張,哪怕是武考生都有些手心直冒冷汗,唯有張家六郎和七郎,那兩人雙目赤紅,不想死下場考試,反而像是……要去手撕鬼子。
張家小八和小九湊到一起,小八嘀嘀咕咕的問道:“六哥和七哥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