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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全家族,放棄白璟。
這時候,一直自顧飲茶的白實文開了口,他望向白瑄,聲音頗高,微顫中又透著沙啞,“老大什麼時候回來?”
白瑄也大聲回答著,“就快了!不出一個月了!”
白實文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他渾濁的瞳仁或許正煥發光彩,只不過因為有一層朦朦的眼翳,便沒人能看得清楚。老頭子又坐了一會兒,而後大概是覺得不舒服了,他拄著柺杖,艱難站起身來。白瑄見狀立刻叫來了小廝,仔細扶著白實文離開了正堂回房休息。
白實文的身影消失後,白珎才收回目光,不輕不重地感慨了句,“爹老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這份愧疚與無奈大概這會成為白珎心中永遠的癥結吧。
白瑄的長子白決見正堂內氣氛不佳,思忖之後,主動岔開了話題,“既然大伯一家就要回來,他們將來的處所也該命人收拾起來了。這樣等大伯他們回來,也不至於覺得離家太久。”
“決兒說的對。”白瑄贊同,他還沒想這麼多,確實有些疏忽。
這番話過後,白珎才將注意力轉到白瑄的這兩個孩子身上。白決是個面容清朗的公子,笑容和煦,聽他的話就知道他是個心思細密的人;白泠眉目間格外像年輕時候的孟清,少許嫵媚,是個美人胚子。方才進來的時候,白泠生疏之意格外明顯,不知道是不是性格使然。
少許琢磨過後,白珎詢問道,“決兒該到了入職太醫院的年齡吧?”她雖離家多年,但白家的規矩她還是記得的。白家的兒子,都要做好繼承白家衣缽的準備,在適當的年齡入職太醫院。可惜白瑄到現在只有一個兒子,如此重任自然就落到了白決的肩上。
白決慚愧笑了,孟清插了一語,“這孩子本該今年春天入外教習(1),不知怎麼,該報名的時候人消失了,偏拖了一年。眼下看來,只得明年了。”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只側耳傾聽的白泠輕笑一聲,“哥哥還不是為了躲避某個人麼。”
“長輩面前,你也胡說。”白決瞥了一眼妹妹,目光並沒有責備,一看便知是兄妹間的玩笑。
白珎淡笑出來,“二哥你也可以放心了,我瞧決兒是個懂事的孩子,咱們家後繼有人。”
“現在還看不出來。”白瑄撫了撫手掌,口上謙虛,心中卻悄上一絲安慰。他確實滿意於白決,在他看來,白決有習醫天資,又加上他的教導,年紀輕輕已然小有所成。唯獨今年錯過入習太醫院一事,讓白瑄好一陣頭疼。醫官不比別的,須得經過層層選拔,每年最終脫穎而出的屈指可數的幾人才能入職太醫院。有些年份,學苗不好,全軍覆沒在教習中的情況也經常出現。
幾個人一言一語的搭著,氣氛不熱烈,也不冷清。過了好一會兒,白珎準備告辭離開,白瑄欲留下她進餐,卻被她婉拒。“進來二殿下身子不是很好,各餐都要我親自照應些才放心,小妹就不多留了。日後再來看望爹和二哥。”
白瑄也不去多想白珎的話是否只是推脫,他點了點頭,一家上下簇擁著白珎,將她送出了府外。
戊庸城裡,白家藥堂。
白蘇在陽光下出神了許久,許多事情堆積在她的心頭,漸漸都縷的清晰了。她從沒有如此深刻地體會到父親的用心,這種感悟就像霹靂一般,晃的她腦中一陣透亮。她沒再繼續坐在白璟的身後記錄藥方,而是從內屋裡頭搬來了一些椅子,安排那些看上去十分乏力的病人坐了下來。她逐一詢問著每個排著隊的病人,問他們有無不適,有無什麼需要。仲春之末的日頭雖不毒辣,也足夠熱度,她只前前後後忙活了一會兒,便滿頭是汗了。
白璟有些後悔方才給白蘇的那一巴掌,畢竟打耳光不比打手板,太傷自尊,白蘇也不是他親生的。不知道好面子的白蘇現在是不是難受了,他關心著朝院子裡望了一眼,就看到白蘇忙碌的身影。
白璟無動於衷的垂下目光,又專心給病人瞧起病來。正在被他診脈的一箇中年男子開了口,“你的這個閨女心地好,方才我在外頭口渴不得了,她還給我打了水來。”
白璟淡語,“沒什麼,是她該做的。”
大約兩個時辰過後,黃昏來了,天邊的雲朵燒得通紅,最後一個抓藥的病人才離開。白璟起身,也不顧還在院子裡收拾椅子的白蘇,先一步繞出正堂往處所走去。哪知白蘇見到白璟起身了,就一溜煙地跑了過來,一臉笑意的樣子就彷彿白璟不曾打過她一般。
“爹,我有個想法。”
白璟頓下腳步,示意她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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