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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姑娘,月茗縣主被送去永州的莊子養病了。”桃敏小聲地道。多虧有逐音出主意,她才能成功打聽出來。為了打聽出月茗縣主的事兒,桃敏費了好一番的功夫才與蘇宅守門的僕役打好關係。
如今對月茗縣主的事兒可謂是瞭如指掌。
她又道:“月茗縣主今日離開蘇府時,哭得兩隻眼睛跟核桃似的,又紅又腫。蘇家的五位兄弟好幾次想給月茗縣主求情,都被蘇將軍瞪了回去。”
為了哄自家姑娘開心,桃敏添油加醋把月茗縣主說得格外悽慘。
然而這一回,李蓉面上不僅僅半點笑容也沒有,而且臉色愈發蒼白慘淡。她心灰意冷地靠著桃紅鴛鴦紋蘇繡軟枕,呢喃著:“連月茗都被送走了,那是他的親表妹,有血親的表妹呀!他竟如此護著她!”
此時,李蓉腦子裡響起那一日在清輝樓裡聽到的話。
。
“姐夫也算是有心了,打著幌子來給姐姐捧場呢。”
“姑娘說的是,論起心意,哪有人能比得上侯爺?”
。
姜璇主僕倆的話如魔音一般,在她腦袋裡盪來盪去。“姐夫”與“幌子”兩詞,猶如一把白刀子,狠狠地刺入她心頭,慢慢變成紅刀子。
她以為像穆陽侯那樣的人,讓人護送她回永平已算是內斂的溫柔。
原來這不叫內斂,而是殘忍。
那樣不苟言笑的郎君,她原以為一輩子都會這種冷臉的男人,也有這種小心翼翼的柔情。殷氏的自信,殷氏的氣場,哪裡來?她總算明白了。
李蓉想過去找穆陽侯,恨恨地質問,問他憑什麼這麼對自己?憑什麼拿她當幌子了,還給她硬塞一個張六郎。她還想讓人把殷氏擄來,套在麻袋裡,亂棍打死!讓穆陽侯傷心一輩子!
可也只是想想而已。
李蓉做不出,也不敢做,她甚至不敢和家裡人說。
這麼丟臉的事情,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若家人知道了,曉得穆陽侯不會娶她,嫡姐定會笑話她,家人也未必會像以前那麼寵她。
李蓉唉聲嘆氣的。
桃敏見狀,知道自己是無法開解蓉姑娘了,只好悄悄地去找逐音過來。逐音做了李蓉愛吃的糕點,擱下盤子後,才溫聲道:“姑娘可是有煩惱?”
李蓉本不願說的,可自己又確實煩惱得很,又不知該與誰傾訴,身邊盡是不中用的。她思來想去還是與逐音道了自己的煩惱,橫豎是自己的侍婢,自己的人,說了晾她們也不敢往外說。
逐音說道:“蓉姑娘是天之驕女,是永平貴女,與殷氏那等身份的人不一樣,且侯爺是何等身份?婚事又豈能由侯爺自己做主?侯爺藏著掖著,豈又不知殷氏身份太低?蓉姑娘,試問永平裡,除了侯爺之外,還有哪家的郎君能有侯爺那樣的身份?那樣的榮寵?即便侯爺喜歡,沈家,甚至是皇帝,又豈會同意侯爺娶她?蓉姑娘可是聖上認可的,且沈夫人打心底喜歡蓉姑娘呢。殷氏有再大的能耐都不過是拋頭露臉的商人!若侯爺當真非殷氏不可,以殷氏的身份也只能當妾,而蓉姑娘是主母。待時日一長,殷氏不再年輕,不再貌美,侯爺沒有新鮮感了,還不是由蓉姑娘拿捏?所以蓉姑娘又何必生一時的氣呢?氣壞身子的話多不值啊。”
李蓉猶如醍醐灌頂!
方才還是慘白的臉有了幾分血色。
是呀,永平裡除了穆陽侯還有誰能給她更高的榮寵?如今所有貴女都羨慕她,嫉妒她。殷氏算得了什麼?穆陽侯再寵她,對她有再多的溫柔,她此生最多也只能當個妾。
殷氏一出生就輸給她了!
她何必煩惱!何必憂愁?
李蓉看逐音的眼神不同了,她問:“你有什麼好辦法?”
逐音微微一笑,輕聲在李蓉耳邊道了幾句。
李蓉眼睛驟亮。
。
清輝樓生意越來越好,阿殷漸漸的也不再設擂臺了。她固定了雙日在清輝樓開課,指導清輝樓的核雕技者。每逢授課,清輝樓的生意便會格外好。一日,阿殷授課完,範好核走過來,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阿殷難得露出詫異的神色,問:“當真?”
範好核道:“小人哪裡敢欺騙大姑娘?千真萬確,確確實實是沈夫人,一刻鐘前進了二樓的雅間。
阿殷頓覺奇怪。
若說像是月茗縣主或是李蓉,她們過來的話,阿殷是一點兒也不意外。但沈夫人的話,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阿殷微微沉吟,低聲道:“好好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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