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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黎高高立於臺上,致辭的嗓音堅定而嘹亮。
千百的將士受其感染,紛紛握緊了手中的刀柄,以昂揚的鬥志回應皇帝的期望。
而在這之中僅有一人,心思早已不知飄去了哪裡。
十七的目光至始至終追隨著趙清顏,然後者同將士們打過招呼後,便一直遠遠地在皇帝身後站著。只有每每趙黎道出一些壯志凌雲的字句時,會微笑地點頭。
直到遠處的號角再度響起,皇帝和平陽公主在隨從的簇擁下自石階再度踏了下來。十七的目光還是一瞬不順地緊緊盯著那抹金燦的裙襬,直至人群緩緩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外。
十七最後也沒有等到趙清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這時候才發現,人都是貪婪的。
原本他想著今日便是遠遠瞧上一眼便好。等到真正又看見她的那一刻,十七發覺自己完全不能滿足於此。
他站在人群之中,竟是期望她能找到自己。
可是趙清顏並沒有,
她甚至也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也在那烏壓壓一片的人群之中。
皇帝離開之後,聽說隨著護國將軍一道去了主營。剩下的兵士同往常的每一日一樣,在副統領的帶領下,晨間操練。十七自然也是一樣。
十七對於今日報以的期待似乎過大,操練結束之後,混混沌沌地度過了一個上午。他竟連午飯也忘了領,坐在石階上,看著邊上阿昱狼吞虎嚥地吃著乾糧,心裡想著其他的事情,胸臆之間久久有一股鬱氣難散。
他這愣神之際,過了午時,又到了下午該幫工的時辰。
那邊工頭已經開始催促,阿昱瞧見十七心不在焉地不知道在想什麼。若是繼續坐下去,恐怕又要捱罵,趕忙拉他起身。
而與此同時,趙清顏原本下了眺望臺,見校場上的晨練結束了,便站在不遠處兵士們歇息的營地,拉下面子安安靜靜地等著。只是等了許久,竟是也沒見著想見到的人,半個身影。
之後,她派人一路打聽才得知,那十七竟是被派去了後面,幫著搬執行軍的糧草和衣物。當下俏臉一黑,也不管身後杏桃的百般勸阻,自顧自大步就往小兵所指的方向走。
還沒靠近苦力們作活的營帳,遠遠的便聞見一股子男人的汗漬混著像是餿了的酸臭味。趙清顏不禁駐足,微微蹙起了眉頭。
“公主,這裡您就別進了吧。再一不小心弄髒了您的衣裳……”
別說那趙清顏,便是杏桃走到了這裡,也再不敢靠進一步。旁邊領她們過來的小兵見此,忙上前跟著勸到:
“是啊,公主您玉體嬌貴,便是體恤大夥兒也不必親自來這種地方。那裡面的人都是從前犯過些事兒的刑犯,粗俗得很,怕是會髒了您的眼。”
誰料趙清顏聽了這話,一雙柳葉似的眉卻皺得更緊。她半句話也沒說,提著繁複的裙襬便抬腳朝前邁。
杏桃見此,知道是攔不住了。只得哀聲嘆了口氣,認命地捂著鼻子跟上。
愈往前,那股難聞的味道便是愈濃郁。趙清顏的腳步卻是沒停,她扯出繡帕覆在自己口鼻上,繼續往裡面走。
繞過載貨的馬車時,手裡搬著糧草的勞力漸漸多了起來。趙清顏幾乎一眼便認出了零零散散的人中,那一抹側身而立,挺拔高頎的身影。
只不過那人說來,倒是還是與上一次見時有一點不同。
衣裳也舊了髒了,臉上身上沾的全是泥,整個人都是一副狼狽不堪。
她瞧見了這幕,細細眯起了眸子。
趙清顏衣著鮮亮,滿身華貴。立於這骯髒狹小的工地,顯得格格不入,自然惹人注意。
這裡的人,早前被關在天牢。後來發配到軍營裡每日每夜地做著苦力。平日裡連個母的猴子都見不著,更不要提眼前這般如畫中走出來一般的美人兒。
只要是望見了的,一個個手上的活兒都停了下來,甚至忘記了耳邊工頭叫囂的兇狠嗓音。睜大了眼睛盯著那美人兒瞧看,生怕漏了一眼,人家便會飛走了一般。
也不知是誰,一聲驚呼,忽然嚷了句:“是平陽公主!”
這個時候這群刑犯們才恍然大悟,原來面前仕女一般的人物竟是長公主平陽本人。
他們之中,倒是也有人聽說了公主今日要同皇上一同前來軍營。但人家身份這般高貴,踏入他們這裡這般髒汙的地方,他們自然是想都不曾想過的。
那端的騷動太大,阿昱也聽見了一些動靜。
阿昱轉頭,發現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