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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酒保看了那把交子,目光一掃莫說千貫,六七百貫是有的,頓時把方才那狠話忘到了九霄雲外,轉身來到櫃檯,對那婦人道:“那桌是耍橫的冤大頭,一把交子拍出來有六七百貫,拿些景陽chūn出來,狠狠的宰宰。”
那婦人遠遠的望見,也吃驚不小,自己尋思這間酒店一年忙死忙活也沒這些,從櫃檯下面取了一小壇景陽chūn來,舀了些給那酒保,吩咐道:“往死裡給我要價!”
那酒保點點頭,燙了一碗過來道:“你們都有些口福,這是本店百年老酒,平rì裡都不拿出來賣的!莫說孟州,只怕東京也沒得賣!”
武松端過來抿了一口,果然是熟悉的味道,對西門慶點點頭:“這酒有些意思。”
西門慶心下了然,景陽chūn果然在這裡,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都在,拍了桌子道:“且來一罈!”
那酒保暗自得意:“不二價,每壇五十貫!”
五十貫這種價錢簡直是荒唐到了姥姥家,西門慶滿不在乎的用手點了點桌上那疊交子道:“怎麼,你覺得這些不夠五十貫麼?”
“不敢不敢。”看著那疊交子,那酒保笑的眼睛都快合上了:“小的這就下去準備些下酒菜。”
西門慶見那酒保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肚裡笑笑,又問那酒保道:“你家主人姓什麼?”
酒保答道:“小店主人姓蔣。”
“姓蔣?”西門慶冷笑著猛然提高聲音道:“卻如何不姓李?”
這句話在水滸傳裡也算是個值得研究的課題,這句話狠就狠在當時娼jì家裡有姿sè者大都姓李,最有名的就是李師師,連官家也要上門去piáo,所以很多原來不姓李的娼jì也改姓成李,生生抬高了自己。
西門慶這時抖落出這話來,卻是直指蔣家是娼jì之家,也暗暗點出那婦人的出身。
這種言語別人可能不懂,但本來歌jì出身的蔣門神小妾卻不可能不懂。
所以西門慶此言一出,那婦人頓時心頭大怒,拍了櫃檯叫道:“哪裡來的醉貓,在此大放厥詞!”
酒保捨不得那錢,打圓場道:“娘子息怒,眼看是外鄉的蠻子,不知道咱主人的厲害。”
武松聽了拍桌子道:“你個鳥人,放什麼鳥屁!我主人說你家姓李,那便是姓李!”
“姓蔣也無妨。”西門慶假意勸道:“夥計,你叫櫃上那婦人下來陪我吃酒,多少錢老爺都出了便是。”
那酒保聽這話都驚了:“客人休得胡說,這是主人娘子!”
“放屁!”武松大喝道:“便是你家主人娘子又如何?我家老爺是如何尊貴,下來共飲杯酒,有什麼打緊?”
那婦人聽了大怒,破口大罵道:“殺才!你們幾個該死的,也不知道這快活林是誰的地盤,敢來搗亂!”
說著實在氣不過,就要推開櫃檯走出來罵。
西門慶一個眼sè過去,武松嘿嘿一笑,當胸一拳把那酒保打得一跌,兩三步搶到櫃檯邊上,雙手伸進去,頓時把那婦人拿的死死的。
那婦人才多大力氣,能掙扎得了?被武松一手按住腰間,一手把頭上冠兒捏了個粉碎,揪住髮髻,隔著櫃子生生提了出來,兩步來到門前,往那大酒缸裡一丟。
只聽得撲通一聲響,那婦人被直直丟在大酒缸裡,一時爬不出來。
其他幾個酒保遠遠看見出了這等事,手腳靈活的都奔著武松來,想要攔上一攔,好把主人小妾從大酒缸中撈出來。
武松大手伸出,早就劈頭提起一個,也往旁邊大酒缸中一丟;又一個酒保衝過來,武松飛起一腳,踢得往後一仰,抓起來依舊丟在大酒缸裡。
此時三個大酒缸都裝了人,剩下兩個酒保見狀各提了條凳子過來,被武松一聲大喝,頓時都呆住了。
武松當胸兩拳,一個個都打翻在地。
剩下酒保見武松神勇,不敢上前,見西門慶和孫二孃孤零零的,搶上來要抓了。
孫二孃冷笑一聲:“大官人安心坐好,自有奴家在。”
說著從袖中擎出把尖刀來,直往桌上一插,挽起袖子喝道:“有不怕死的只管上前,老孃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來一個搠死一個,來兩個弄死一雙!”
那幾個酒保見這僕婦如此兇惡,哪個敢過來?
一旁廂房裡坐著歇息的火家搗子聽動靜不對,出來看時都唬了一跳,無人敢上前,有搗子屁滾尿流的往來路去了,武松心道:“那廝必然去報蔣門神來,老爺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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