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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引的目光在孟君淮面上一定,隱隱察覺他似乎不快,有些不解:“殿下?”
“……”孟君淮如舊一看她眼裡的清淡就發不出火,便只好窩火。
他別過臉去平靜,有所不耐:“不關楊恩祿的事,王妃不必拿他問罪。”
這麼奇怪的事,不關楊恩祿的事麼?
謝玉引怔怔,但見他說得堅定便信了。於是她平平氣,又往前走了幾步,在他榻邊欠了欠身,思量著說:“殿下可還好麼?請大夫來看過了沒有……有什麼要注意的?殿下……晚上想吃些什麼?”
孟君淮望著牆壁深緩一息。
現下,他聽到她的“關切”了,然而這關切也太勉強,便是不看也能知道她是逼著自己在說。
他無所謂她喜不喜歡他,可就算是對著個無關痛癢的陌生人,說幾句關切的話大抵也不必這樣勉強。
她這個樣子,或許對他不止是“不喜歡”,而是討厭?
隨意!反正他也不喜歡她!
孟君淮重重地呼了口氣就又歸於安靜。
正等答案的謝玉引:“……?”
。
東院裡,尤側妃回到院中,進了堂屋接過婢子端上來的茶便就勢狠摔在地。
碎瓷四下迸濺,婢子宦侍立刻跪了一地。隨在尤氏身邊的山茶也一嚇,遂定了口氣上前勸道:“娘子息怒……”
“息怒?謝氏入府一個半月,就連那楊恩祿都敢給我臉色看了!”
山茶就不敢吭聲了。她方才是跟著來回的,眼看著在尤氏告訴正妃殿下不見人之後,楊恩祿又點頭哈腰地進去給正妃稟話。
山茶也為自家娘子不高興了一把——憑什麼啊,先前沒有正妃的那七八個月裡,王府後宅裡是他們東院掌事,楊恩祿一副對尤側妃畢恭畢敬的樣子;現下正妃剛過門,算上洞房那晚郡王爺也就在她房裡過了兩個夜,楊恩祿就敢跟著踩他們東院了?
但這會兒山茶可不敢把這些不忿說出來給尤氏火上澆油。饒是她不說,尤氏也還氣不順呢。
尤氏氣得磨牙:“那一位真是個好樣的。我們從上到下都給擋在外頭,她兩句話的工夫就給請進去了。連客氣一句、請我們進去喝盞茶都不知。瞧著一副清心寡慾的小模樣,可也是個會把著人的!”
山茶更不敢接話了。側妃不服正妃,就算傳出去鬧出一場不痛快,也頂多罰一罰就過去了;她要是跟著罵,那就是個死啊!
不過尤氏自己罵了這麼一番之後也痛快了,輕笑一聲,搭著山茶的手過去在八仙桌邊坐下。
婢子重新上了茶來,她接過抿了一口,再出言時添了幾許蔑然:“一個小尼姑也敢跟我擺主母架子,也不瞧瞧自己有沒有那個分量。”
尤氏是個心氣兒高的人。雖然現下看來府裡多半都尊那個正妃了,可她就不信謝玉引的家世、名分真能決定什麼。
她甚至不認為如果逸郡王有朝一日真的喜歡這個正妃了就能意味什麼。
她覺得這裡頭的道理十分簡單,女人嘛,還是要能生兒子才是最要緊的——女兒不行,得是兒子。其他的都是廢話。
她母親就是靠生了四個兒子才在家裡站穩腳跟的,母親也曾告訴她,女人才德好不好、讀不讀書都無關緊要,才德再好、身份再高貴的女人,如果生不出兒子,日後還是要被夫家嫌棄。
所以,無兒無女的謝玉引暫且還不值得她慪氣。
尤氏這般想著,冷哼了一聲,目光和緩地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能三年抱倆,就能十年一窩,至於謝玉引,能不能比從前的郭氏命長還不一定呢!
。
玉引在逸郡王房裡待得愈發無所適從。
她起先是在他榻邊說話,可他一時沒理她,弄得她十分不解。
略等了一會兒還是沒等到答案,她又看不見他的臉,就以為他是不是睡著了。
可在她遲疑著喚了一聲“殿下?”之後,聽見一聲清晰的“嗯?”。
她就更不知道怎麼辦了。
明明沒睡,卻不理她,那是她剛才說錯話了?
玉引苦思著,把方才自己說過的每句話都回想了一遍。她想後面的那一番都只是關心他是否安好,實在沒什麼錯可挑,就又再往前想。
哦……是不是她懷疑楊恩祿的事,讓他覺得不快了?
估計是的,從他告訴她“不關楊恩祿的事”那句話起,就有點兒生硬!
於是,沒什麼心思理她